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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五章 事有蹊跷（第1页）

“哦？”洛川回想了一下今日来到碧霞宫时那护山灵蛟的反应，问道，“哪里有问题？”

影子道，“世人都说，蛟乃蛇属，尤其是东海灵蛟，可我却觉得碧霞宫的这条护山灵蛟，有一丝龙族的影子，因为就在它在水下暴动的第一时间，我就有所感应，分心去看的一刹那，似是看到了海水深处它的躯干之上，有龙爪一般！”

洛川一怔，“灵蛟无爪？”

影子点头道，“东海灵蛟之所以被认为原是蛇属，就是因为它们无爪！”

洛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

风从石屋缝隙钻入，吹动那盏油灯，火苗摇曳不定，映得镜中人影忽明忽暗。沈知微的手仍悬在半空，仿佛真的触到了他的面颊，可指尖却未落下。少年伏在地上，双膝压着冰冷的石板，心口如被重锤击打，呼吸都带着灼痛。

“守门人……”他低语，“你以残魂为锁，镇的是人心之贪，是生死之界，是望仙门最后一丝复燃的可能。可这代价……是你永不能轮回，永不能安息。”

她轻轻点头，断埙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我本已散尽修为，堕入轮回之流。但就在那一刻，我听见了你的埙声??不是在耳边，是在魂底。你每吹一次《别离赋》，我的心便多醒一分。我意识到，若无人守住这道门，终有一日，人间会亲手将自己拖入永夜。”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穿林梢：“于是我在轮回入口停步，以最后一点执念化形于此，成了这荒原上的守门人。而你，是我留在这世间的回响，是我的愿力所系的钥匙。只有你能开启真相，也只有你能终结它。”

少年缓缓抬头，眼中泪光闪动：“所以银铃会响，是因为你借我的记忆维系存在？因为你记得我，所以我才能听见你？”

“不。”她摇头，“是因为你从未真正忘记。是你还记得林晚临终前握着你的手说‘别等我’；是你还记得寒溪镇雪夜里，我说‘若有一天铃响，便是我有话要对你说’；是你还在写《守愿录》，还在教孩子们唱《别离赋》。这些都不是遗忘，而是延续。而我，只是你心中不肯放手的那一部分，恰好也选择了留下。”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铃声，与他腰间的银铃遥相呼应。那破碎的半截铃铛在风中轻晃，发出微弱却不肯断绝的声响。少年猛然回头，只见门外沙尘翻卷，隐约浮现出无数虚影：有披甲战士拄剑而立，有老妇抱着襁褓低声啜泣，有少年跪在坟前撕心裂肺地呼喊“娘亲回来”……他们皆面向石屋，似在等待什么。

“这是……”他声音发紧。

“这是九处愿力枢纽的余波。”沈知微道，“你一路走来，唤醒了多少执迷之心，便有多少愿力反哺至此。这些人虽未亲至，但他们的心念已随风而来，汇聚于这最后的关口。他们的痛苦、挣扎、释然，都在呼唤一个答案??死亡，究竟是终结，还是可以被战胜？”

少年站起身，走到镜前，凝视着她的脸。“那你告诉我，我们究竟该如何结束这一切？”

她抬手，指向那面古镜。“看。”

镜面骤然波动，如水荡漾，画面徐徐展开：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深埋于群山之下，四壁刻满符文，中央矗立着一尊青铜巨门，门上缠绕着无数血色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远方某个人的心脏。门扉紧闭，却隐隐震动，仿佛有万千灵魂在内撞击欲出。而在祭坛四周，数百名身穿素衣的信徒盘膝而坐，口中诵念不休，神情狂热。

【生者不死，逝者未远】八个大字高悬门顶，血光流转。

“这就是望仙门真正的残印所在。”沈知微的声音透着疲惫，“它不在任何一处地理坐标，而在所有不愿接受死亡的人心中。只要还有一个人坚信‘亲人只是沉睡’，只要还有一个人愿以十年寿命换一夜相见，这扇门就会继续汲取力量，终有一日冲破封印。”

少年瞳孔收缩：“所以真正的敌人，不是某个邪修，也不是某种法阵……而是人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与拒绝？”

“正是。”她闭目，“你要做的，不是摧毁它，而是让世人明白：爱，不必以挽留为证；思念，不必以复活为果。唯有当千万人共同选择放手，那扇门才会因无愿可依而彻底崩塌。”

他沉默良久，忽然问：“如果我失败了呢？如果你我终究无法阻止它？”

她睁开眼，空洞却温柔。“那我就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最后一缕愿力熄灭。而你，也会成为下一个守门人。这不是诅咒，是传承。就像当年林晚教会你放下，如今你教会别人告别。一代代传下去，总有一天，人类能学会与死亡和平共处。”

他笑了，笑中带泪。“你说我是钥匙……可钥匙本身，也是锁的一部分吗？”

她也笑了，那一瞬，仿佛sight回归，目光真真切切落在他脸上。“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执着寻她归来的少年了。你学会了倾听，学会了讲述，学会了用最柔软的方式对抗最坚硬的执念。你是钥匙，因为你懂得如何打开人心，而不是强行撬开天道。”

风更大了，屋外的虚影开始低语，声音交织成一片哀歌。少年转身走向门口，拾起地上那半截破碎的铃铛，轻轻系在自己腰间，与原有的银铃并列。两铃相碰，发出清越一响，竟合成完整音律，正是《别离赋》起调。

他知道，这是象征??过去与现在，生者与亡者，执念与释怀，终于在此刻合鸣。

“我要去那祭坛。”他说，“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对话。我要让那些信徒听见真实的故事，听见失去后的活下去，听见痛过之后的平静。我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的深情，是祝福，不是囚禁。”

沈知微点头。“去吧。我会在这里，替你守着退路。若你倒下，我会接续你的意志；若你成功，我会随门同寂。”

他不再言语，推门而出。

荒原之上，暮色苍茫。他独自前行，腰间双铃轻响，伴着脚步节奏，渐渐化作一首无声的曲子。沿途所经之处，风沙渐息，枯草微动，竟有嫩芽破土而出。那是愿力的反哺，是心结松动的征兆。

七日后，他抵达群山深处。

祭坛隐于断崖腹地，入口被巨石封锁，唯有心诚者方可进入。他站在崖边，取出陶埙残片，置于唇边，吹起《别离赋》。音波荡开，岩石应声裂解，露出幽深通道。

走入其中，空气沉重如铅。信徒们仍在诵经，声浪如潮，冲击着青铜巨门。他缓步向前，在中央空地站定，朗声道：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信仰的。我是来问一句??你们真的了解‘醒来’意味着什么吗？”

众人惊愕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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