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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嫁谁24（第7页）

“九妹只是个小姑娘，爱玩爱闹，芳心有变是常有的事。她是我们全家的掌上明珠，她不喜欢的婚事，我们绝不会逼她的……即便是你也不行。”

人心肉长，哪有均齐。

王戢咽下满腔血腥气，一狠心将腰间匕首拿出来，递到郎灵寂手上，“你在皇宫和江州两次救过我性命，我却背信弃义，辜负于你，你便还将我这条性命拿走吧。”

这段时间一直深居简出，处处躲避，王戢实在无颜再面对友人。

郎灵寂指骨微屈抚过匕首，有种时过境迁的静寂，“我要仲衍你的性命作甚呢，十条性命又能换回什么。”

王戢越发难受，青筋暴起着紧抿着唇角，将跌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

“九妹与你的婚事不成了，但王氏仍与你风雨同舟，相互合作共就大业。”

郎灵寂摆摆手，琅琊王与琅琊王氏风雨同舟的时代已然过去，今后怕是只剩分道扬镳。最高兴的，大抵是他们的陛下吧。兰因絮果，王郎两家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多么无趣的落幕啊。

可惜了前几日为琅琊王氏设计的一番蓝图。

可惜从前焚膏继晷投入的那些心血。

“不必了。”

建康城虽富贵，他怕也不能继续待下去，及早收拾了包袱回琅琊郡去。

“雪堂……”

王戢内心滋味难熬，刚与父亲发生了一场争执，被批评哥哥不向着妹妹。

本朝以孝治天下，爹爹的决定在王氏没有任何一个儿子能违背。

如今爹爹疯魔了，宠爱九妹无边无际，谁对九妹好谁就能当家主，连姮姮要寒门入赘也满口答应。

他呕心沥血操练武艺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当上家主，光宗耀祖，绝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功亏一篑。

即便是他，也不能忤逆九妹的意思。

“雪堂，真的抱歉。”

说罢，王戢再也不愿在此尴尬氛围中多逗留半刻，拿了匕首匆匆离去。

郎灵寂站在太阳底下很冷很冷，一片孤簌，西风飒飒吹得袍带猎猎。

求告无门的滋味，今日是见识了。

他凝了会儿，又喟然笑了。事情真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明明才一夜，几个时辰的时间，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他井然有序的人生，忽然就被搅合得一团糟。

除王戢之外，另外几个王氏子弟对他也是退避三舍。王瑜追随王戢，一直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他。

其余关系比较疏远的，如王绍、王崇、王潇之流，因九妹的退婚直接与他断绝了联系，之前的一切合作也取消了。

老辈的王慎之劝道，“世事无常，琅琊王殿下另觅佳偶吧。九丫头固执，婚事你是别想了。”

郎灵寂听了。

雨色濛濛，天空犹如一泓碧琉璃，氤氲着阴郁的气息，凉凉的风吹得人发寒，裹挟着雨点，潮湿又黏腻。

藏书阁，文砚之正在翻阅一卷有关蛊术的古籍，废寝忘食地研制解药，忽然间一片阴影笼罩，抬头，帝师正在他面前。

郎灵寂道：“能谈谈么。”

文砚之神色凛然。

这是两个男人第一次平静平等地谈话，从前，寒门连仰望贵族权利都没有。

文砚之难抑烦恶之情，见了郎灵寂脑海就浮现老师血溅三尺的惨状，本着读书人的礼节，才勉强落座。

郎灵寂也不多废话，径直推出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是房契、地契、田地，以及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银钱。

文砚之皱眉，“什么意思？”

郎灵寂，“您说呢？”

撬墙角的意思，不就是这吗。

人人都瞧不起寒门，这些田地金钱的资本，却可以让他一夜之间从寒门跃为富人，坐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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