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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顿时皱起眉毛,正想要出门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很快便察觉到,这脚步声,来到了他的门外,并且轻轻敲门起来。
姜云很快便起身,将门给打开。
来的人是齐达,身后还带着一个蒙着面的男人。
...
雨夜深沉,茶馆檐角滴水如断线珠子,敲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泥花。那瞎眼老乞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口拐弯处,只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蜿蜒向镇外荒山。
镇东破庙里,五人围坐残炉旁,火光微弱,映着他们脸上风霜未褪的痕迹。姜云盘膝闭目,指尖轻抚眉心,似在感应什么;秦鸿靠墙而立,手中晶莹长剑横于膝上,雷纹隐现;萧景知则盯着自己掌心一道新结的伤疤??那是玄冥棺中那只手留下的印记,至今仍隐隐发寒。
“它说了什么?”任萍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夜。
萧景知沉默片刻,才道:“它说……我们和它是同类。”
“荒谬!”孙小鹏猛地拍地,“它是什么?上古邪祟!封印万年的东西,也敢自称义士?”
“可它提到了曲师伯。”罗方低声道,眼中卜算之光流转不定,“而且语气不像谎言。他说‘我们都想打破秩序’……这话若出自他人之口,我或许不信。但结合《太初剑典》前三章所悟??真正的剑修,从不盲从规则。”
“规则本为护道,却常成枷锁。”姜云睁眼,眸中剑光一闪即逝,“天机殿以正统自居,行的却是铲除异己之事;向星云打着肃清妖氛旗号,实则借‘九极锁龙阵’抽取天下灵脉,豢养私兵。他们才是真正的祸源。”
“所以玄冥不是妖?”任萍问。
“他是被定义为妖的人。”姜云缓缓起身,走到墙边,用指节在斑驳土墙上划出一道裂痕,“就像这道缝,原本只是墙的破损,可若有人天天指着它说‘此乃邪气入口’,久而久之,百姓真就信了。可谁去查过,最初是谁凿了这一刀?”
众人默然。
良久,秦鸿轻叹:“师父临终前曾言:‘世间无纯粹善恶,唯有立场与选择。’当年他挑战天机圣庭,不是为了造反,而是不愿看万千修士沦为律令傀儡。可结果呢?他成了叛徒,曲家满门被诛,连弟子都要改名换姓苟活。”
“所以我们现在做的事,”萧景知握紧拳头,“是在走他的老路?”
“不。”姜云转身,目光如炬,“我们不是重蹈覆辙,而是在开辟新径。《太初剑典》第五章已现??‘诛心’。这一章,不再讲如何斩敌,而是教人如何让敌未战先溃。剑未出,敌已惧。这才是最高境界的威慑。”
“可怎么练?”孙小鹏挠头,“我又不是金丹,连气息都压不住,吓谁去?”
“不是靠修为。”罗方突然站起,取出随身玉简,其上浮现出一行银字:**心有所执,则气自生威。**
“我刚刚推演了一卦??第五章入门不在力量强弱,而在信念是否纯粹。当你坚信自己站在道的一方,哪怕手持木棍,也能让强者退避三舍。反之,纵有通天法力,亦不过是披着仙皮的暴徒。”
任萍点头:“我在北境时便察觉,每当我想起那些因我们逃亡而死的村民,心中怒火升腾,敌人动作在我眼中竟慢了半拍。那不是预判,是……直觉告诉我,他们该死。”
“这就是‘诛心’的雏形。”姜云凝视她,“你以正义为引,点燃神魂之焰。当这份信念凝聚到极致,敌人尚未出手,心神已被震慑,动作迟滞,灵力紊乱??如同面对天威,本能臣服。”
“听起来像传说中的‘势压’。”萧景知皱眉,“可那都是合体期以上大能才有的领域之力。”
“寻常势压靠的是修为积累,而‘诛心’靠的是意志升华。”姜云抬手,指尖再度划空,那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痕再次浮现,持续四息才愈合。“我触碰到了‘断界’更深层的奥义。空间可割,时间可滞,唯有人心最难撼动。但一旦撼动,便是根本性崩塌。”
话音未落,庙外忽有异响。
一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孩童啼哭。
五人瞬间戒备。秦鸿剑出半寸,雷光暗涌;罗方迅速布下匿形符阵;任萍闭目感知,片刻后低语:“三个孩子,衣衫褴褛,像是逃难来的。”
姜云挥手撤去警戒:“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三个瘦弱孩童瑟瑟走入,最小的不过七八岁,怀里抱着一只瘸腿的小狗。老大怯生生道:“大人……能给点吃的吗?村子没了,爹娘都被黑雾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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