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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新仇旧恨(第1页)

客栈内的上百名锦衣卫,此刻都手持武器,一个个趴在窗边,盯着外面的情况,随时做好替姜大人杀出一条血路的想法。

姜云也沉着脸,看着外面的情况。

真要是打起来,即便自己能逃走,恐怕手下的这一百多...

夜色如墨,小镇边缘的破庙里,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出五道静默的身影。姜云盘坐于残垣之上,眉心微颤,似有无形丝线牵动神魂深处。他闭目良久,忽而睁眼,眸光如电扫过众人:“玄冥留下的那句话??‘等你们真正理解归墟之时’,不是预言,是考验。”

“归墟?”孙小鹏挠头,“听着像死地的名字。剑回鞘,道始生……难道让我们放下剑?那还修什么仙,斩什么妖?”

“不是放下。”任萍轻声道,指尖抚过腰间短匕,刀刃上仍残留着那一夜血碑崩裂时溅上的黑灰,“是收束。就像弓拉满后必须松弦,否则反伤其身。我们一路奔逃、反击、杀戮……可曾停下来问过自己:杀尽天下‘邪祟’,就能换来太平吗?”

罗方取出玉简,银字浮现又隐没,片刻后低语:“我卜了一卦,卦象混沌,唯有一象清晰??海眼吞天。归墟者,万流所终,非灭也,乃化也。或许……这一章要我们学会的,不是如何出击,而是如何收敛锋芒,让杀意沉淀为道意。”

秦鸿冷笑一声:“说得轻巧。左相衡已下令通缉我等为‘乱世妖孽’,天机殿七十二巡使正从四方逼近,你说让我收剑?等他们来割我们的头吗?”

“所以不能等。”姜云起身,走向庙外。雨已停,但空气中湿气凝重,仿佛天地都在酝酿一场风暴。“他们以为我们在破坏秩序,其实我们在重建规则。而重建之前,必先沉寂。”

他抬手一挥,一道剑气掠过荒草,草叶未断,却自根部泛起淡淡金纹,如同经脉流转。“这是‘敛锋术’,《太初剑典》第六章第一式。不伤敌,不显威,却能让整片山林的气息与你同频共振。当你不再急于证明自己有多强,力量才会真正归位。”

萧景知皱眉:“这和‘诛心’相反。一个向外震慑,一个向内凝聚……难道境界越高,越要压抑本能?”

“非压抑,是升华。”姜云转身,目光落在每个人脸上,“你们还记得最初为何踏上这条路吗?不是为了成为英雄,也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有尊严。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份尊严还给更多人。”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碎。

五人迅速隐入暗处。只见一队黑衣修士疾驰而过,旗帜猎猎,绣着一只青铜鸟首??正是天机殿左相衡麾下的“肃清营”。为首的统领手持一枚血符,口中念咒,随即将符纸焚于空中,化作一只赤瞳乌鸦,振翅飞向北方。

“他们在追踪某种气息。”罗方眯眼,“不是找我们,是找别的东西。”

“是玄冥留下的痕迹。”任萍忽然道,“那晚幻象破碎时,我感觉到一股极寒之力渗入大地,像种子埋进了土壤。”

姜云神色一凛:“不好!他不是在蛊惑我们,是在借我们的意志觉醒!那句‘继续走下去吧’,根本不是鼓励,是唤醒仪式的最后一环!”

众人皆惊。

“什么意思?”孙小鹏声音发紧,“他利用我们破阵、杀人、散播反抗之火,就是为了让自己复苏?”

“不止。”姜云沉声,“他是要借‘人心之变’作为引子,点燃归墟之道。若我没猜错,他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推翻天机殿,而是让整个修真界陷入混乱,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态重塑乾坤??用他的方式。”

“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帮凶?”秦鸿怒极反笑,“斩妖除魔,反倒助长邪祟?”

“未必。”萧景知突然开口,眼中雷光微闪,“那天在道观,我斩下那邪修首领时,曾在其识海中窥见一段记忆??一座冰封古城,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铜门,门上刻着八个古字:**归墟启,则万象熄**。而守门之人,穿着和玄冥一模一样的黑袍。”

寂静如刀。

“也就是说……”任萍缓缓道,“玄冥并非唯一的存在?或者说,他只是某个更大存在的投影?”

姜云点头:“所以第六章叫‘归墟’,不是教我们归于虚无,而是让我们看清终点背后的真相。若我们一味追求力量、复仇、颠覆,最终只会走进他设好的轮回。”

“那现在怎么办?”孙小鹏握紧短刀,“总不能坐等他们杀上门来吧?”

“不。”姜云望向北斗第七星,此刻它光芒黯淡,几近熄灭。“我们要主动退一步。”

“退?”四人齐声。

“对。”姜云嘴角浮现一丝冷意,“明日午时,我会独自前往三清阁遗址,公开焚毁《太初剑典》残卷。”

“什么?!”秦鸿霍然站起,“那是师父留下的唯一传承!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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