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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灼灼目光（第2页）

她加入了新元素??海底钟体开启瞬间释放的“记忆涟漪”，那是时间本身的震颤，是地球对人类罪孽的回响。

合成后的音频命名为：《断钟之声》。

“我要把它送上平流层。”她说，“用最原始的方式??气球。”

林七愣住：“那种老式热气球？靠这个对抗卫星广播？”

“你记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吗？”苏黎一边组装设备一边说，“最古老的祭祀仪式，就是把祷文写在布条上，绑在风筝或气球上放飞。人们相信，只要声音够真，天就会听见。”

“可现在是信息战时代！”

“那就让这个时代记住，”她抬头，目光如炬，“最先杀死谎言的，永远不是武器，而是不肯闭嘴的人。”

三小时后，一只巨大的银色气球从岛屿最高点升空。它由反射材料制成，表面镌刻着七种古老文字书写的赎罪调歌词。内部搭载微型发射器，将持续播送《断钟之声》，并通过大气电离层实现全球共振。

军舰发射导弹拦截。

第一枚击中气球下方云层，引发雷暴，但气球借助上升气流迅速攀升；第二枚被突然出现的台风眼吸入；第三枚尚未锁定目标，舰载雷达便全部失灵??整支舰队的电子系统，竟开始循环播放一段儿童清唱的赎罪调片段。

“怎么回事？！”指挥官怒吼。

副官脸色惨白：“声波……侵入了我们的神经接口……有人在用‘听觉记忆’攻击意识底层！”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陆续传来异变。

东京街头，一名刚接受“净化仪式”的上班族突然跪地痛哭，喃喃自语：“我想起来了……三年前那场地震，我没有去救邻居老太太……我以为她死了，其实她还活着，在废墟下喊我的名字……”

巴黎圣母院旧址，一群参与“新赎罪工程”的志愿者集体退出，撕毁合同，高呼：“我们不要虚假的宽恕！我们要背负自己的罪！”

甚至连“静默庭”内部也出现裂痕。一名高级执行官在会议中途起身，摘下耳内植入芯片，扔进焚化炉：“我父亲死于你们掩盖的辐射泄漏事故。而我现在每天都在帮你们删除真相。我不能再骗自己了。”

极光再度降临，这次是纯粹的银白色，如瀑布垂落城市上空。凡目睹者，无论是否觉醒，皆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那是良知复苏的代价。

苏黎站在岛崖边，望着远去的军舰，轻声问林七：“你觉得，他们真的懂了吗？”

林七点燃一支烟，苦笑：“也许不懂。但他们开始怀疑了。这就够了。”

就在此时，设备突然震动。

一条来自南极洲边缘科考站的紧急讯息传入系统：

>**“发现移动中的‘寒恸’残核。”**

>**“它正朝赤道方向漂移。”**

>**“附带信息：阿岩的意识仍在其中活跃。”**

苏黎浑身一震。

“他还活着？”

“不完全是。”林七调出数据分析图谱，“更像是他的记忆与意志，在‘寒恸’的能量场中形成了某种量子纠缠态。每一次极光闪现，都是他在尝试传递坐标。”

苏黎立刻下令：“准备深潜装备，我要去接他。”

“你疯了吗？那片海域现在是‘静默庭’最高戒备区！而且‘寒恸’残核极不稳定，靠近者可能直接精神崩溃！”

“那又怎样？”她平静地说，“他替我走了那么远的路。现在，轮到我了。”

七十二小时后，一架伪装成气象无人机的飞行器穿越南太平洋风暴带，抵达目标海域。苏黎独自驾驶微型潜水艇“溯忆Ⅱ号”，依据最新信号追踪“寒恸”残核。

深海两千八百米，压力足以压碎钢铁。

但她继续下潜。

随着深度增加，舷窗外的黑暗中开始浮现出奇异景象：无数透明人形在水中游荡，像是被遗忘的灵魂。它们围绕潜艇缓缓旋转，口中无声哼唱着赎罪调的变奏。林七后来分析认为，这是“初眠”残核长期辐射造成的集体潜意识投影。

终于，前方出现一团幽蓝光晕。

“寒恸”残核悬浮于海沟裂缝之上，外形已发生变化??不再是破碎晶体，而是一座由冰与黑曜石构成的微型钟楼，每一块砖石都嵌着人类牙齿大小的记忆胶囊，记录着被抹除的历史片段。

苏黎关闭引擎，缓缓靠近。

就在她伸手触碰钟楼的刹那，整个残核骤然爆发出刺目蓝光。通讯中断，仪表失灵，她的意识被强行拖入一场幻境：

她站在一片雪原上，远处矗立着巨大的玻璃穹顶建筑??那是“静默庭”最初的总部。无数身穿白袍的人排队走入其中，出来时眼神空洞，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完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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