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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回本斋的路上，司珹瞧见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坐在池边钓珹，还过去跟人家攀谈起来，兴致盎然地问人家用的是什么钩什么饵。

nbsp;nbsp;nbsp;nbsp;老头儿瞧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不在本斋温书。

nbsp;nbsp;nbsp;nbsp;司珹张口就来：“我俩早上拉肚子，茅房里又有人在，只好出来找空茅房解决了。”他说话间瞧见旁边放着盘点心，摸着肚子问老头儿，“我刚拉完，饿了，能吃两块您的点心吗？”

nbsp;nbsp;nbsp;nbsp;老头儿听他说什么刚拉完，食欲都被他败光了，摆摆手说：“吃吧吃吧。”

nbsp;nbsp;nbsp;nbsp;司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还转头问人袁骞要不要吃。

nbsp;nbsp;nbsp;nbsp;袁骞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

nbsp;nbsp;nbsp;nbsp;司珹没看懂，吃着觉得好吃，还转头跟人夸：“这点心您在哪里买的？味道怪好的，我下次去买了还您。”

nbsp;nbsp;nbsp;nbsp;老头儿道：“宫里一早赐下的。”

nbsp;nbsp;nbsp;nbsp;司珹正在尝第二块呢，闻言险些噎住。

nbsp;nbsp;nbsp;nbsp;宫里一大早特意赐点心过来，说明这老头儿来历肯定不一般！他大感不妙，正要找个由头开溜，就看沈鹤溪这位国子祭酒已经领着一群学官往他们这边走来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己这些天蹭过课的、没蹭过课的全都来了！

nbsp;nbsp;nbsp;nbsp;老头儿见他一副想跑又不知该往哪儿跑的紧张模样，闲把钓竿莞尔而笑：“看来珹儿跑不了喽。”

nbsp;nbsp;nbsp;nbsp;司珹：“……”

nbsp;nbsp;nbsp;nbsp;还以为你是个人特别好的老人家，没想到心肠居然这么坏！

nbsp;nbsp;nbsp;nbsp;钓珹佬何苦为难钓珹佬！

nbsp;nbsp;nbsp;nbsp;说话间，沈鹤溪已走到近前来，恭恭敬敬地领着其他人一起向那老头儿见礼：“老师。”其他人也齐齐问好，有喊师祖的，有喊师伯的，有喊师叔的，也有单纯喊某某先生的。

nbsp;nbsp;nbsp;nbsp;司珹一听，坏菜了，这老头儿居然是沈鹤溪的老师。

nbsp;nbsp;nbsp;nbsp;他一路上听他柳师兄说过，过去曾有南杨北张的说法，这南杨指的是他老师的爹（同时也是他爹的老师），而这北张应当就是眼前这老头儿了！

nbsp;nbsp;nbsp;nbsp;两边倒也没什么矛盾，只是杨、张两人年轻时俱都才学冠绝当世，后来又都桃李满天下。

nbsp;nbsp;nbsp;nbsp;渐渐地，南人以拜入杨门为荣，北人以拜入张门为荣，双方弟子都在明里暗里地较劲，大都觉得自己师门才是最厉害的。

nbsp;nbsp;nbsp;nbsp;听着刚才那一声声老师、师伯、师叔、师祖，司珹暗道完了，自己掉对头窝里了！

nbsp;nbsp;nbsp;nbsp;眼看是真的跑不了了，司珹只能立在旁边装鹌鹑，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沈鹤溪别注意到自己。

nbsp;nbsp;nbsp;nbsp;可那么大两个人杵在旁边，沈鹤溪哪里会看不到？

nbsp;nbsp;nbsp;nbsp;沈鹤溪关心完自家老师，便看向旁边的司珹和袁骞询问：“你们怎么在这里？”他到底是教书育人许多年的，一开口就带着为人师者的威严。

nbsp;nbsp;nbsp;nbsp;司珹正要搬出刚才那套说辞，袁骞已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嘴巴，主动交代事实：“我们早上起晚了，一时鬼迷心窍没走正门进来，还请祭酒责罚。”

nbsp;nbsp;nbsp;nbsp;沈鹤溪看了袁骞一眼，赞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比有的人满口胡话要强。”

nbsp;nbsp;nbsp;nbsp;司珹上回便觉得沈鹤溪不喜欢自己，听到沈鹤溪这话更觉他是在骂自己了。他暗暗哼了一声，面上却还是低着脑袋装作跟着认错。

nbsp;nbsp;nbsp;nbsp;沈鹤溪哪会看不出司珹的不服气，他说道：“既然错了，那就罚你们分斋考试成绩都降一等吧。”

nbsp;nbsp;nbsp;nbsp;这意思是他们如果考了上等，那就会被降到中等。如果考了中等，那就成下等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道：“那我要是考了下等该降到哪一等去？”

nbsp;nbsp;nbsp;nbsp;沈鹤溪一听他开口就来气，冷笑道：“你要是考了下等，我不仅要你滚出国子监，还要给杨连山写信问问他到底教出个什么玩意！”

nbsp;nbsp;nbsp;nbsp;司珹没想到堂堂国子祭酒居然还能用这种损招，哼道：“降等就降等，我又不稀罕拿你们给的上等！”

nbsp;nbsp;nbsp;nbsp;沈鹤溪让他赶紧滚回本斋温书去。

nbsp;nbsp;nbsp;nbsp;司珹麻溜拉着袁骞跑了。

nbsp;nbsp;nbsp;nbsp;等离得邈了，司珹才问袁骞：“你怎么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袁骞道：“我刚瞧见张老太傅垂钓的地方恰好能看到我们翻墙，瞒不过去的。”

nbsp;nbsp;nbsp;nbsp;司珹道：“万一他懒得拆穿我们，这事不就糊弄过去了吗？”

nbsp;nbsp;nbsp;nbsp;袁骞抿了抿唇，没再和司珹分辨。

nbsp;nbsp;nbsp;nbsp;司珹怏怏不乐：“这下好了，试都没考，我们就降了一等。”

nbsp;nbsp;nbsp;nbsp;袁骞道：“你不是说你不稀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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