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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也正是司清泓惨死于先皇手中，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坚定不移地支持太子，怀抱着必死的决心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nbsp;nbsp;nbsp;nbsp;那些年午门的血把地都染红了，才换来太子的顺利登基。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位仅仅接受了司清泓数年教导的新君，今年也才二十一岁，他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又有谁说得准？

nbsp;nbsp;nbsp;nbsp;不是沈鹤溪爱把事情往坏里想，而是人性向来如此。

nbsp;nbsp;nbsp;nbsp;新君登基前便生活在随时被废的阴影之下，登基后又迫于太后和国舅的强势当了几年傀儡，性情恐怕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宽厚仁慈。

nbsp;nbsp;nbsp;nbsp;现在新君刚刚掌权固然会极力表现自己英明勤勉的一面，可往后呢？他们这位新君内无至亲、外无辖制，一旦放纵起来恐怕连个能劝得动他的人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眼前这用无数人血泪换来的短暂安稳能维持多久？

nbsp;nbsp;nbsp;nbsp;沈鹤溪长叹一声。

nbsp;nbsp;nbsp;nbsp;既然他有幸没死也没老，那就尽自己所能做点能做的事吧。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才刚到新地方，司珹也没想着翻墙往外跑，这里头的新鲜人新鲜事够他玩儿老长一段时间的。他们每日轮流跑出去“探课”，渐渐就把国子监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nbsp;nbsp;nbsp;nbsp;转眼就到了休沐日，同窗们大多是初次离家这么多天，都要回去看望父母，司珹只好一个人归家去看看。

nbsp;nbsp;nbsp;nbsp;说是家，其实只有一些仆从在里头，这些仆从还是圣上命人从官奴里拨过来的，司珹自己不太认得。

nbsp;nbsp;nbsp;nbsp;好在柳栖桐也休沐了，早早过来关心他在国子监过得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司珹本来有些蔫蔫的，一见到柳栖桐又支棱起来了，眉飞色舞地与柳栖桐说起自己在国子监过得有多精彩纷呈。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听后放心了不少，伸手摸了摸司珹的脑袋说道：“我接下来会有些忙，恐怕不能时常来看你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在京师最亲近的人就是柳栖桐，听了柳栖桐的话后心里有点儿失落。只不过他知道柳栖桐是有大抱负的人，便反过来宽慰道：“不要紧，我在国子监里头交上了老多朋友，他们个个都很好！我们说好了，以后休沐日他们就到我这边来玩耍。”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道：“也别只顾着玩，还是要用心读书，多学些有用的学问和本领。”

nbsp;nbsp;nbsp;nbsp;司珹正要应好，就有人来报说季邈来了。他与柳栖桐坐在亭中烹茶叙话，两个人坐得有些近，这会儿听人说“季公子求见”，不由转头往亭外看去。

nbsp;nbsp;nbsp;nbsp;今年京师的春天暖得早，园中不少花木都已含苞待放，季邈此时正立在一株花树之下等候，一如初见那日般潇洒落拓。

nbsp;nbsp;nbsp;nbsp;司珹一颗心又止不住地多跳了几下，只觉自己来了京师真好。他哪里还坐得住，颠儿颠儿地跑过去问季邈：“师兄你怎么来了？”

nbsp;nbsp;nbsp;nbsp;季邈见司珹撇下柳栖桐朝自己跑来，心中没由来地有点愉悦。他打趣道：“你柳师兄为什么来，我自然也为什么来。难道在你心里只有他这个师兄关心你，我不会关心你？”

nbsp;nbsp;nbsp;nbsp;司珹听后也觉得是自己的不对。

nbsp;nbsp;nbsp;nbsp;柳师兄来看他的时候他就没这么问，怎么季师兄过来他就问了？倒显得他与季师兄生分！

nbsp;nbsp;nbsp;nbsp;司珹马上哄道：“等会我吩咐他们往后都别拦着你，师兄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他拉着季邈进亭子里吃茶。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已从一大早见到季邈出现在司珹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起身亲自给季邈分了盏茶，算是朝季邈见了礼。

nbsp;nbsp;nbsp;nbsp;季邈笑道：“还没祝贺柳师弟高升。”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好。

nbsp;nbsp;nbsp;nbsp;他既然是老师的关门弟子，入门自然比季邈晚一些，季邈这声师弟喊得倒也没问题。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他兼任工部侍郎这个任命是季邈刚下的，现在季邈还来祝贺他，叫他能怎么应答？

nbsp;nbsp;nbsp;nbsp;司珹以为柳栖桐是不好意思到处说这个喜讯，立刻好奇地凑到季邈边上追问：“柳师兄升官了？升成什么官了？”

nbsp;nbsp;nbsp;nbsp;季邈道：“是工部侍郎，以后他也是穿紫袍戴金珹袋的人了。”

nbsp;nbsp;nbsp;nbsp;六部之中尚书大多只在衙署中坐镇，实际上办事的是左右侍郎，柳栖桐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进了六部算是个新人，接下来有的是事情要他去办。

nbsp;nbsp;nbsp;nbsp;司珹这几日了解了不少朝局与时势，不再是啥都不懂的土包子了。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柳栖桐此前的官职说来清贵，实际上却办不了什么实事，只是待在翰林院里头熬资历罢了。现在得了个实差，即便刚上手时苦些累些，柳栖桐心里应当也是欢喜的。

nbsp;nbsp;nbsp;nbsp;司珹麻溜端起茶盏向柳栖桐祝贺，让他不用记挂着自己，只管趁此良机一展抱负，叫陛下看看他的本事！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听得苦笑不已，又不好提醒司珹本尊就在眼前，只能端起茶与他们对饮。

nbsp;nbsp;nbsp;nbsp;司珹觉得在场的都是自家师兄，说起话来没什么好避讳的。他就着刚才的话头与季邈说起何子言来，说自己这个同窗最是仰慕当今圣上，张口闭口都不离陛下二字。

nbsp;nbsp;nbsp;nbsp;季邈轻笑一声，问司珹：“你与他相处得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司珹眼神有些游移，张口胡诌：“挺好的吧，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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