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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千九百六十九章 东道城大帝（第1页）

一共九道紫色的仙光，从江源的背后升腾而起，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的，笼罩在了江源的背后。

一道道紫色仙光之中，都蕴含着极为强横的力量，随着江源凌空一抓，这九道紫色仙光，在他的手心之中汇聚成为了一道紫色...

风在山巅盘旋，卷起碎石与枯叶，如低语般掠过楚风眠的耳畔。他依旧静坐不动，双目微阖，仿佛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可他的神识却如丝如缕，散入九域八荒，感知着每一缕剑意的萌发、成长、断裂或升华。

三年前那场席卷中州的“锁魂劫”余波未平。东海沉船谷底的巨鲸剑灵突遭异变，竟反噬其觉醒者，将七名试图驾驭它的散修尽数吞噬，化为剑骸傀儡，游荡于海沟深处，引得沿海渔民夜不敢出。北境冰原上，原本沉睡的万年战剑群忽然躁动，自行拔地而起，在暴风雪中组成古老阵型，围杀误入禁地的猎户。更有传言称，南岭药王谷那位盲眼老翁终日抚琴不止，琴音渐成剑律，方圆十里草木皆化利刃，连飞鸟掠过都会被无形剑气斩落。

混乱从未停止，只是换了模样。

而最令楚风眠在意的，是那一道自西荒启明城升起的剑光。

那并非强者的气息，也不带半分杀伐之意，反倒温润如春水初融，却偏偏穿透云层，直指苍穹。它出现不过三息便消散，可就在那一刻，九域之中三百二十七处觉醒之地同时共鸣，仿佛某种沉睡已久的脉络被悄然接通。

“有人触到了‘心剑’。”楚风眠睁开眼，眸中银纹流转，似有星辰生灭。

心剑，非金非铁，无形无相。它是剑道尽头的最终形态??当一个人不再依赖外物、不再执念于胜负生死，仅凭意志便可召剑成形，以意御万兵。古籍有载：“心之所向，剑之所往；念起即至，万物皆锋。”可自初代剑尊陨落后，千年无一人真正踏足此境。

如今，竟在一座由平民建立的新城里，出现了这等迹象？

他并未立即动身，而是抬手一引，指尖凝聚出一道细若游丝的银芒。那光芒轻轻飘起，竟在他掌心勾勒出一幅虚影：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女正跪坐在启明城中央广场的石板上，手中握着一块残破的陶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一笔??正是“剑”字的第一划。

她叫阿禾，十岁那年父母死于九鼎商会清剿“私藏剑源者”的屠城令，侥幸活下后流落街头，靠捡拾废铁维生。三年前，她在城外乱葬岗翻找可用之物时，无意间触碰到一具早已风化的尸骨手腕上的青铜环。环内刻着半句口诀：“持志如心痛。”

她不懂什么意思，但那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火海之中，四周都是倒下的尸体，唯有一柄断剑插在焦土中央。她走过去握住剑柄，刹那间，火焰退散，大地开裂，一道贯穿天地的剑痕浮现而出。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能听见风中的声音??不是耳闻，而是“感知”。她知道哪阵风会带来雨，哪片云藏着雷，甚至能从落叶坠地的节奏里听出人心跳的快慢。

更奇怪的是，每当她心中愤怒或坚定时，周围的金属便会微微震颤，哪怕是一枚锈钉，也能短暂浮空。

启明城的“执剑人”们察觉异常，本欲将她收押审查，却被她一句质问拦住：“你们说人人可学剑，那为何我一动念，你们就怕了？”

最终，她被允许留在城中学堂旁听，却不准接触任何兵器。于是她只能用陶片、木枝、甚至自己的指甲在地上描摹剑势，日复一日。

直到昨日深夜，她在广场独坐，回忆母亲临终前的话：“你想活得像个人，就得有胆子说‘不’。”

那一刻，她心中忽然清明。

她举起陶片，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光芒，没有轰鸣，甚至连风都未激起。

可整个启明城的地基，却在同一瞬震了一下。城墙上的守卫惊觉佩剑自行出鞘三寸，而百里之外沙漠中一头正在奔逃的沙蜥，毫无征兆地从中裂开，如同被无形之刃剖开。

心剑初启，无声胜有声。

楚风眠看着掌心的虚影，嘴角微扬。

“很好。”他低语，“终于有人明白了。”

他缓缓起身，衣袍猎猎。斑白的鬓发在风中飞舞，身影却比年轻时更加挺拔。他不再需要行走人间，但他必须见证这一刻??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由凡人自发觉醒的心剑者诞生。

他一步踏出，空间如水波荡漾，山巅瞬间空寂。

下一瞬，他已立于启明城外沙丘之上。

夜色深沉，月光洒落黄沙，映出城池轮廓。城墙不高，亦无护城河，只有一圈由废旧兵器熔铸而成的矮墙，象征性地围住这座尚在成长的城邦。城门未闭，进出之人络绎不绝，有挑担卖菜的老农，也有背着竹篓的孩子，还有几名手持木棍巡逻的平民护卫。

楚风眠缓步走入城中，无人认出他。这个曾斩落源母、重塑九域的男人，早已不再是传说中的模样。他穿着最普通的灰布长衫，脚踩草履，背负双手，宛如一名寻常旅人。

他在学堂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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