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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李代桃僵94（第2页）

他一抱肚子，装做痛苦样：“哎呀，不好，我这肚子……你们先去，我去个茅厕。”

说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队中冲出，众人哄堂大笑。

李谦带人先行去拜年。

辛弃疾在茅厕转了一圈后，便悄然离开。今日大**府内的下人，除了贴身侍奉主人的，都可休息。辛弃疾等人早已将柴劈好，更是无事可做。他正准备躲回杂役间看书。

却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旁边铁门内缓缓溜达。他身上衣衫颇旧，却是宋人装饰。

辛弃疾顿时想起爷爷，一人在家养病，也不知此时怎样。他忍不住上前，打招呼道：“老人家，新年好！”

“嗯嗯。”那老人转过身，头发凌乱，面露萎靡之色，两眼浑浊，身上一股怪味，显是长久未洗澡的缘故，“汝是何人？”

辛弃疾见他衣着邋遢，谈吐文绉绉，大为好奇，笑道：“在下为**府劈柴杂役，姓辛名党，你呢？我在**府这么久，怎么从未见过你？”

“辛……党……辛党！”老人喃喃重复，仰头看天边淡月，幽然长叹息，“玉京曾忆旧繁华。**帝王家。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花城人去今萧索，**绕胡沙。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

辛弃疾闻听，心头大震，并非为这首《眼儿媚》词震惊，而是词中意境，隐隐有股没落帝王气。这人是谁？怎么作出这等词？若被别人听到，必然掀起一场风波。

他急忙劝道：“此地非别处，老人家且莫吟唱此词，免惹杀身之祸。”

那老人面露惊奇之色，睁了睁浑浊眼睛，问道：“汝区区一杂役，竟也懂高雅之曲？”

“实不相瞒，在下略知一二。”

老人来了兴致，问道：“说说这词何意？”

辛弃疾见他并不畏惧，想是因周围无他人缘故，可若是直说，又不知他是何人。便讳言道：“记得前唐后主李煜的一首《虞美人》可与之媲美。**何时了，往日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老人一听，顿时老泪纵横，扯着残破的衣袖不停擦拭，竟无语凝噎：“报应呢，报应！”

辛弃疾又有点不懂了，这南唐后主跟你有什么报应？他真想劝说两句，忽听不远处有人喝道：“你那贱种，怎么跑出屋子？想死不成？”

接着，一个身穿皂衣的粗壮汉子从茅厕跑出，匆匆跑到近前，瞄了一眼辛弃疾，一把揪住那老人衣领，朝旁边凶猛拉拽。

那老人战战兢兢不敢发一言，宛如死狗般一动不动。

辛弃疾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待老人？”

那皂衣汉子凶巴巴地斥道：“你又是谁？嫌命大吗？也敢跟他搭讪说话！今日过年，我且放过你。若是再敢跟他说话，哼，休怪我无情！定然报告大**，将你砍头！”

辛弃疾忽然想起周柱子曾说过，不要和女眷、老头讲话。莫非这人就是他说的老头？怎么说几句话，就犯了滔天大罪？这人是谁？为何被关在大**府？所做的诗词却又有帝王之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老人被拉入房中，脑海里一串串疑问不停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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