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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2页）

殿前台阶之上，一道熟悉身影负手而立，白衣胜雪，手中酒壶轻晃。

“迟了十年。”林昭笑着开口，声音穿过虚空，直抵耳畔，“我还以为你们忘了路。”

南云溪热泪盈眶，却强忍不动：“我们记得。每一片桃瓣，都是路标。”

顾元清拔出断因剑，剑尖指向天际，银光冲霄：“开门吧！让他们回家！”

南云溪双手结印，共命之契自血脉沸腾而出，化作双色光链缠绕二人身躯；断因剑滴血坠地，那一滴血竟是金色，落地即燃，化作一条火河直通门内；心钉残片自玉匣飞出，融入两人胸口，引发前所未有的共鸣。

“归??途??启??闭！”

两人大喝，声震九霄。

星漩旋转加速，归处殿大门缓缓开启。无数光影自其中奔涌而出，化作长河般的光带，横跨天际，直落人间各处??南方山村，一位老妇睁开浑浊双眼，抱住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痛哭：“儿啊，娘等了你六百年！”东海渔港，一对男女执手相望，泪流满面：“原来前世我们曾许诺白头。”西域荒漠，一名老兵跪倒在地，面对虚空敬礼：“兄弟们，我带你们回家了。”

而在归处殿前，林昭静静看着这一切，嘴角始终含笑。

直到最后一缕光芒离去，他才转身，准备步入殿内。

“等等！”南云溪忽然高喊，“你呢？你不一起回来吗？”

林昭回头，目光温柔如昔：“我是引路人，也是守门人。归处需要灯塔，而我，已是光的一部分。你们回去吧，继续活着，继续相爱，继续记得我。那就够了。”

“可我们不想再一个人喝茶！”顾元清嘶声喊道。

林昭笑了，举起酒壶遥敬：“那就在梦里多摆一只杯子。我会去的。”

话音落下，归处殿缓缓闭合，星漩消散，青铜巨门彻底沉入冰层，再无痕迹。

南云溪与顾元清瘫坐在雪地中，精疲力竭，却满脸泪水。

良久，顾元清靠在他肩上，低声问：“他还活着吗？”

南云溪望着天空，只见那片属于归处的星域比以往更加明亮，尤其是那颗代表林昭的星辰，竟微微闪烁，如同眨眼。

“你说呢？”他反问。

二十年后，同心谷已成为天下修士朝圣之地。人们称此处为“忆土”，传说只要在此诚心祈愿，逝去之人便会托梦相见。

南云溪与顾元清年岁渐长，白发染鬓，却依旧每日清晨焚香，摆上三杯清茶。

某年冬夜，大雪封山。两人围炉夜话，说起旧事。

“你说，如果当初我们选择了安逸，不去追什么天命，会不会更快乐？”顾元清问。

南云溪摇头：“不会。真正的快乐，不是无忧无虑，而是明知会痛，仍愿意去爱。林昭教会我们的，正是这一点。”

窗外雪停，月光洒落，照在断因剑上。剑身忽然泛起涟漪般的光晕，奏出半阕《长相思》后戛然而止。

翌日清晨，仆童惊觉院中桃树一夜之间全部绽放，尽管时节尚在寒冬。

而那三只茶杯中，原本空置的一杯，竟盛满了清澈泉水，水面微微荡漾，似有人刚刚饮尽。

南云溪抚树而立，轻声道：“你喝了？”

无人应答，唯有风过林梢，卷起几片桃花，飞向北方天际。

多年以后，当最后一代亲历者逝去，世人仍传唱那首歌谣：

>“桃开同心谷，剑鸣长相思。

>一人断因果，两人立誓词。

>三人行远路，万魂归有时。

>不羡长生久，只求记得你。”

而在极北冰原深处，每逢双月交汇之夜，牧民总能看到地底透出幽蓝光芒，听见隐约歌声随风飘荡，像是有人在唱一首无人听懂的酒令。

有人说，那是归处的灯火。

有人说，那是守门人还在等朋友喝酒。

更多的人相信??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就永远有人能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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