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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司珹觉得何子言这人有趣得很，时不时就要凑上去撩拨撩拨，等逗到人家真恼火了又好言好语地把人哄回来。

nbsp;nbsp;nbsp;nbsp;他绝对不是有意欺负人，只是觉得何子言生起气来太有意思了，瞧着跟只炸毛的猫儿似的。

nbsp;nbsp;nbsp;nbsp;司珹生怕柳栖桐两人知道自己在国子监作妖，赶忙转开了话头：“我跟着袁骞学了袁大将军编的拳法，你们要看看吗？”

nbsp;nbsp;nbsp;nbsp;季邈道：“那你打来给我们看看。”

nbsp;nbsp;nbsp;nbsp;季邈都这么说了，柳栖桐自也只能跟着点头。

nbsp;nbsp;nbsp;nbsp;于是司珹跑到亭前的空地上耍拳给他们看。他学得快，练得也认真，一动起来便是切切实实地用了浑身的劲，嘿嘿嗬嗬一套拳演示下来，额上与颈后都出了不少汗。

nbsp;nbsp;nbsp;nbsp;司珹浑然不觉，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问：“怎么样怎么样？袁骞都说我学得最快最好！”

nbsp;nbsp;nbsp;nbsp;季邈瞧着凑到自己面前来求夸奖的少年，点着头客观地赞道：“我看其他人耍过这套拳，他们都练得没你好。”

nbsp;nbsp;nbsp;nbsp;司珹听得欢喜不已，脸上的得意根本藏不住。

nbsp;nbsp;nbsp;nbsp;季邈不由莞尔。

nbsp;nbsp;nbsp;nbsp;只是季邈很快便瞧见司珹转头凑到柳栖桐面前去，而柳栖桐还自然而然地掏出手帕帮他擦汗。

nbsp;nbsp;nbsp;nbsp;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由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戒子，压下把司珹喊回来的念头。

nbsp;nbsp;nbsp;nbsp;即便是幼年最灰暗无望的时期，季邈也从不让人窥见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总是耐心地等待着机会到来，并且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把握良机。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对司珹很感兴趣，虽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样的兴趣，却也不喜欢司珹亲近别人胜于亲近自己。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明明只是奉命去接个人而已，怎么司珹竟与他最要好了？

nbsp;nbsp;nbsp;nbsp;季邈笑道：“柳师弟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娶妻了，可别叫令慈一直为你的婚事操心。”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父亲死得早，母亲又把眼睛给哭瞎了，母子俩早年是寄住在伯父家的，一直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日子过得颇为艰难。

nbsp;nbsp;nbsp;nbsp;现在柳栖桐出头了，伯父家仗着昔日“恩情”时常登门要好处，伯娘还想把娘家侄女嫁给他，美其名曰亲上加亲。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脾气虽好，却也不想在婚事上任旁人拿捏。一提到家中诸事，他便觉得有些头疼。

nbsp;nbsp;nbsp;nbsp;只是一直拖着也不行，毕竟季邈都开口提了。他若是连这点儿家事都处理不好，季邈怎么放心把朝廷大事交给他办？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才刚应了句“已经准备好好相看了”，便见家中仆僮寻了过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nbsp;nbsp;nbsp;nbsp;瞧那仆僮吞吞吐吐的模样，便知晓来的不是什么好客。

nbsp;nbsp;nbsp;nbsp;柳栖桐只得先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虽不知道柳栖桐家中情况，却也注意到了柳栖桐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无奈。他挪到季邈身边追问：“你知不知道柳师兄家里是怎么个情况？”

nbsp;nbsp;nbsp;nbsp;见司珹又凑到自己近前来了，季邈心里愉悦得很，嘴上却说得义正辞严：“那是你柳师兄的家事，你知道了也帮不上忙。我要是把你的私事到处嚷嚷，你能高兴吗？”

nbsp;nbsp;nbsp;nbsp;司珹本想说自己事无不可对人言，又觉得季邈这样才是端方君子，只能点着头说道：“师兄你说得对，我不该瞎打听的。我就是看柳师兄似乎挺苦恼的，想知道我能不能为他做点啥。”

nbsp;nbsp;nbsp;nbsp;季邈道：“你与你柳师兄倒是亲近。”

nbsp;nbsp;nbsp;nbsp;司珹理所当然地道：“是柳师兄接我来京师的嘛。”

nbsp;nbsp;nbsp;nbsp;季邈语气失落：“可惜我没官职在身，没法像他那样奉皇命去接你。”

nbsp;nbsp;nbsp;nbsp;司珹一听，赶忙表示自己也很喜欢季邈，两个师兄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他绝对没有怪季邈没来接他。

nbsp;nbsp;nbsp;nbsp;季邈闻言又摩挲起食指上的戒子。

nbsp;nbsp;nbsp;nbsp;一样的吗？

nbsp;nbsp;nbsp;nbsp;他看了眼司珹近在咫尺的脸蛋儿，轻轻地笑了：“你柳师兄家里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与你听也无妨。”

nbsp;nbsp;nbsp;nbsp;“这样就能将季瑜之事压下去，来日方长，矫枉再议。”季邈说，“李家自杀解元贪船税时起，就再不能独善其身，遑论那些私兵多少都流入瑾州城。以李程双的性子，若李家不愿再帮扶，待到来日东窗事发……”

nbsp;nbsp;nbsp;nbsp;司珹轻声道：“她就会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母家身上，断臂求生。”

nbsp;nbsp;nbsp;nbsp;司珹依旧空出只手，有一搭没一搭摁着他，问：“昨日那场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季邈耐着性子给他涂药，将逃婚与喜宴诸事都细细讲了一遭。说完时药也终于涂好了，季邈忍无可忍，一把捉住了司珹的腕。

nbsp;nbsp;nbsp;nbsp;“摸够了吗？”

nbsp;nbsp;nbsp;nbsp;司珹脚悬在低空，腿是分跨的。他微微朝后仰，被季邈一把拽进怀里，又被摩挲上后腰。

nbsp;nbsp;nbsp;nbsp;“摸够了吧，”季邈问，“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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