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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不中用啊（第1页）

李学武终究没能同首汽副总丁志臣会面，周五一早便急匆匆赶去了机场。

“具体情况还没有传过来，出来前我已经打电话催了，那边没有回复。”

秘书张恩远面色同样凝重，只是语气很和缓地汇报着紧急工作。...

王亚娟把新书样稿轻轻抱在怀里，像是护着一簇未熄的火苗。烟花的余烬还在空中飘散，像无数细小的星子缓缓坠落。人们围在一起，笑声与低语交织成一片暖意。刘红梅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递给王亚娟：“吃点吧，今儿可是守岁。”

“谢谢。”她接过碗，指尖被瓷碗的温度熨帖着，“这顿饭，比哪一年都踏实。”

李晓芸蹲在一旁调试投影仪，准备播放过去一年的影像记录。画面一闪，定格在春天时周素芬第一次签自己名字的瞬间??那支笔握得歪斜，字迹颤抖，却一笔一划写得极认真。镜头外传来孩子们的鼓掌声，还有赵建国粗嗓门喊的一句：“周姐，你这签名值十万！”全场哄笑。

“这些片子，得存进社区档案馆。”陈桂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盘老式录像带和U盘，“我从九十年代就开始录了，那时候谁信咱们院能有今天？都是些鸡毛蒜皮：谁家漏水、谁吵架摔锅、居委会扯皮……现在回头看看，哪一段不是命？”

王亚娟低头看着那些标签泛黄的磁带，忽然觉得眼眶发热。“您留住了时间。”

“不是我留的，”陈桂兰摆摆手，“是咱们一块活出来的。”

夜深了，雪停了，但寒气更重。王强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回房，路过共享厨房时闻到一股焦香。原来是张伟忘了关电水壶，烧干了底，正手忙脚乱地拿抹布擦灶台。

“你这大学生，咋连壶都不会用？”王强打趣。

“我在想事。”张伟喘口气，额头沁出汗珠，“刚才收到市里通知，《社区治理促进条例》草案下周要开听证会，邀请我们派代表发言。问题是……该谁去？”

王强沉默片刻，抬头望向天井上方那一片清冷月光：“你说，咱们现在说话真的有人听了吗？”

“不止听了，还在学。”张伟掏出手机，点开一条新闻推送，“你看，郑州一个老厂区改造项目，直接照搬了咱们‘开放决策夜’的流程；成都那边甚至成立了‘金川模式研究小组’。”

“可越是这样，越不能飘。”王强低声说，“一步走偏，就成了表演民主。”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赵建国披着军大衣进来，肩上还沾着雪花。“刚巡完一圈，防盗网加固完了，监控也调好了角度。”他搓着手坐下来，“明儿初一，拜年的孩子多，安全不能马虎。”

“建国啊，”王强忽然问，“你说你为啥一直没搬走？凭你的手艺，早能在外面开公司了。”

赵建国愣了一下，咧嘴笑了：“外面给得了这份‘责任’吗？在这儿，焊个架子都有人谢我；我在厂里干三十年，都没人记得我姓啥。”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再说，我爹临走前跟我说：‘儿子，做人别光想着挣多少钱，要想着亏欠过谁，补上了，才算完整。’”

屋内一时安静。炉火噼啪作响，映得三人脸上光影跳动。

第二天清晨，鞭炮声零星响起。刘红梅早早起床，在门口挂上新的红灯笼，又把昨夜那份“承诺卡”重新压在门玻璃下。她转身看见李晓芸正在教几个小女孩写春联。

“姑姑，这个‘共’字怎么写？”一个小姑娘举着毛笔问。

“一横、一竖、两个口，”李晓芸握住她的手，“就像四个人围坐着开会。”

刘红梅听着笑了。她走进厨房，开始和面。今天的饺子馅是韭菜鸡蛋，象征长久与新生。她一边包一边哼起小时候母亲教的歌谣，声音不大，却传到了院子里。

不多时，陈桂兰提着保温桶过来：“我炖了红豆粥，甜的，寓意团圆。”

“您真是啥都想到。”

“活到我这岁数，就知道啥叫‘根基’。”陈桂兰放下桶，望着院中那棵老海棠，“树根扎得深，风才吹不倒。”

上午十点，第一位访客到了。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背着双肩包，手里攥着打印纸。“请问……这里是金川四合院吗？我是社科院研究生，来做田野调查。”

李晓芸迎上去：“欢迎。不过提醒你一句，我们这儿不提供‘样板戏’式参观。”

“我知道。”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我读了您们发在网上所有的会议纪要，包括那次为一只流浪猫要不要绝育吵了两个小时的记录……我觉得，真实比完美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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