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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许大茂回来了（第2页）
因为晴天和雨天，人人都关心。
这样，我的话才能被听见。
然后，我才能替别人说。”**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良久，苏晴轻声说：“所以他不是一开始就在岗亭的……他是后来才建的。”
“他用三十年弥补一个夜晚的沉默。”王亚娟喃喃，“而我们，一直在把他当英雄崇拜，却从没问过他的痛苦。”
第二天清晨，王亚娟独自来到老井原址。茉莉花开得正盛，香气浓郁得几乎压住了晨露的清冷。她蹲下身，轻轻抚摸那块埋在土中的石碑??那是后来居民自发立的，上面只刻着两个字：“静安”。
她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写下一行字：
**“林秀兰，今天我们听见你了。”**
然后将纸折成一只小鸟，放在花丛间。
奇迹般地，当天中午，“心灵信箱”里出现了第二封信，同样是匿名，但语气平静了许多：
**“谢谢你们没有撕毁过去。
我是当年住在西厢房的老周。那天晚上我站在井边，说了句‘活该’。我不记得为什么，也许是烦她总哭，也许是觉得她矫情。
可现在我每天吃药，耳朵越来越背，孩子也不常回来。我才明白，当一个人喊救命时，哪怕声音很小，也该有人回头。
我把这句话留在这儿：对不起，秀兰。
也希望你们能原谅那个年轻的我。”**
这封信被悄悄复印，交到了小组每个人手中。没有人公开谈论，但接下来几天，老周家门口多了几样东西：一碗热粥、一袋新鲜蔬菜、一张手绘的天气卡，写着“今日宜宽恕”。
更令人动容的是，第三天早晨，张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到岗亭前，在黑板最下方添了一行小字：
【今日阴转晴，微风拂面；
?纪念林秀兰女士诞辰六十周年；
?‘心灵信箱’设立特别通道：如果你曾沉默，请写下你的歉意或悔悟；如果你曾受伤，请告诉我们你需要怎样的回应。
?这个院子，容得下眼泪，也容得下重生。】
那天下午，朗读会上，朵朵第一个举手。她站上台，双手比划着手语，声音清亮：
“我学了一个新句子??‘我听见你了’。老师说，这是手语里最有力量的话。因为它意味着：你不是孤单的，你的痛，我看得到。”
接着，一个小男孩站起来，低着头说：“我爸说他以前骂过林奶奶，他不敢写信，让我代他说一声对不起。”
一个中年妇女哽咽着说：“其实我也做过类似的事。去年楼上的小夫妻吵架，我嫌吵，骂他们‘离就离’，结果第二天听说女方自杀了……幸好救回来了。我现在每周都给她送汤。”
人们一个个开口，声音或颤抖或坚定，像春风吹过冰封的河面，裂开一道道暖流。
王亚娟坐在角落，眼眶湿润。她突然明白，这座四合院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它的整洁、团结或温情脉脉的表象，而是它敢于直面黑暗，并依然选择点亮灯火。
一周后，市政府派来的文化保护专家前来调研。他们翻阅《记事录》，查看“记忆之匣”，听完居民讲述的故事，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这不是普通的文物保护单位，这是中国城市里罕见的情感共同体样本。”
而真正让所有人动容的，是陈伯在一个黄昏主动提出的请求。
那天晚饭后，他拄着拐杖来到共创空间，身后跟着刘红梅。他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缓缓打出一段手语，由苏晴翻译：
“我想办一场‘道歉与和解’之夜。不在大厅，不在树下，就在老井原址。时间定在林秀兰离开那天的同一时刻??晚上八点十七分。”
全场肃然。
那一夜，细雨如丝。居民们打着伞，默默聚集在茉莉花丛前。没有主持人，没有流程，只有一个小小的电子蜡烛台，漂浮在仿制的井口模型上。
陈伯第一个走上前。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语打出三句话：
“我对不起你，林秀兰。
我没有及时出现。
但我余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然后，他弯腰，将一朵白菊放入水中。
接着，老周来了，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说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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