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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山屹等人不断使用神通、术法、法宝不断攻击,丝毫未曾因为他口中之话而动摇心念。
与真魔对战,也没什么好说的,与之对话,说不定反会被其蛊惑,趁着其现在直接拿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影的神情之中透...
雪后初霁,晨光如金纱般洒落山巅,将整座小院染成一片温润的琥珀色。屋檐下冰棱滴水,叮咚作响,像是天地间最轻柔的更鼓。南云溪靠在竹椅上,手中捧着一杯尚有余温的普洱,目光落在顾元清执壶的手指上??那指尖修长、白净,却无一丝血色,仿佛由月光雕琢而成。
他忽然伸手覆上去,掌心贴着对方手背,试图感受一点温度。
“别试了。”顾元清轻笑,抬眸看他,“我没有体温,也不会饿,不会累。我只是……存在。”
南云溪没说话,只是握得更紧了些。
他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归来。顾元清已非生者,亦非亡魂,而是借断因剑中残存的一缕执念,在规则缝隙里偷来的片刻重逢。他曾听李妙萱说过,净世莲每开一次花,便是天地呼吸之一息,而第十次花开,乃是轮回重启前的最后一瞬混沌。那一刹那,万法归虚,连命运之线都会断裂。正是那一刻,顾元清以自身为引,逆溯因果,强行将意识锚定于断因剑核之中。
可这代价极大。他再不能入轮回,不能再沾染六道气息,若被天道察觉,便会立刻降下“归寂雷”,将其彻底抹除。所以他只能藏身于剑中,每逢月圆或节气交替时,方能短暂显形片刻。而这一次冬至现身,已是破例中的破例。
“你本不该出来。”南云溪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若是引来劫罚……”
“那就让它来。”顾元清截断他的话,眉宇间浮起一抹熟悉的桀骜,“我守了万年孤寂,难道还怕一道雷?况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南云溪脸上,极轻地说:“我想看你煮茶的样子。十年了,我每天都在剑里听你说话,看你在炉边坐着,数着日子等我。可听千遍,不如见一面。”
南云溪喉头一哽,眼眶发热。
他想起昨夜梦中,自己又回到了百年前的青冥峰。那时顾元清还未失踪,两人并肩站在崖边,望着东海日出。少年时代的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腰间佩剑相碰,发出清越之声。顾元清说:“将来我要做个不守规矩的仙人。”南云溪问为什么,他答:“因为规矩总是让好人死得太早。”
如今想来,那竟是一语成谶。
“你说你是逃出来的。”南云溪缓缓道,“可若真能逃,为何要等十年?为何不在那第十次花开之时就回来?”
顾元清沉默片刻,放下茶壶,指尖轻轻抚过断因剑的银纹。
“因为我必须确认一件事。”他低声道,“当初我自愿坠入虚无,是为了封印始魔根系,切断它与轮回轴心的联系。若我擅自脱困,哪怕只是一缕意念,也可能导致封印松动。所以我在虚空中守了整整十年,亲眼看着那团黑渊彻底凝固、沉寂,直到净世莲第十次开花时,我才敢动念归来。”
南云溪心头一震。
原来这十年,不只是他在等,顾元清也在等??在永恒的黑暗里,用仅存的意识盯着那一线生机,不敢稍有懈怠。
“你真是个傻子。”他喃喃道,“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就此消散,反而还要回来承担风险。”
“是啊。”顾元清笑了,“但我记得你说过,四季不断,直到我也觉得腻了为止。我还没腻,怎么能走?”
南云溪猛地扑过去抱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虚幻的身影揉进骨血里。
“不准再走了!就算你是影子,是幻象,我也要你留在这儿!我不许你再一个人背负一切!”
顾元清身体微僵,随即缓缓抬手,回抱住他。他的怀抱没有温度,却有种奇异的安定感,像是深夜古寺钟声,穿透人心最深的裂痕。
“好。”他低声应允,“我不走。哪怕只剩下一缕风,也会绕着这座山转。”
两人相拥良久,直至炉火渐弱,窗外松影西斜。
忽而,断因剑轻轻颤了一下。
南云溪警觉地抬头:“怎么了?”
顾元清眉头微蹙,指尖触及剑身,闭目感应片刻,脸色骤变。
“有人在动‘终劫碑’。”
“什么?”南云溪霍然起身,“不是说终劫碑早已沉入混沌渊底,唯有守门人才能开启吗?”
“没错。”顾元清眼神冷了下来,“但若有人找到了我的遗蜕??那个真正死去的躯壳,并以血祭唤醒碑文,便可能重新激活始魔残念。而且……”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那人用的,是御劫盟的秘传引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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