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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刹那（第1页）

【烛龙】……活过来了。

是的，真的就是字面意思，这把银色的利刃居然拥有了心跳，刚刚那一声就是他复苏的前兆。

耀感觉自己握住的已经不再是一柄单纯的剑了，它在兴奋地颤抖，历经无数次碰撞的刀口变得更加锋利耀眼，让人恐惧它的攻击又让人情不自禁期待它能斩开世界。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耀没来由地想要抚摸【烛龙】再对它说声“好久不见”，就好像那不是它的刀，是他与某个人亲手喂大的宠物……可是，这个宠物是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风岚同样陷入了震惊，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已经身处近乎癫狂的状态仍能感觉到对方的刀上好像长了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真的就是望，仿佛君王俯视众生……它在等你回答，要么俯首称臣，要么去死。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分神，耀抓住时间的缝隙，挥出了那斩断一切的一刀！

九阶刹那，512倍速！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油然而生一种“故人重逢”的感觉……对上【烛龙】的时候是这样，对上风息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上他的父亲反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耀想弄清这一切，所以他才有勇气挥出512倍速的一刀，所以他会让风息快跑，所以他才会暗自决定要救下他的父亲。

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要来了……耀在赶来的路上出于本能地这么想……风岚也许会是一个突破点……他必须抓住这一破绽，日后才能顺藤摸瓜把藏在背后的极界连根拔起。

可恍惚间，他又感觉世界变成了黑白色，不远处的风息，还有大家，以及手中咆哮的【烛龙】……一切都停了下来，像是部复古的怀旧电影……唯独风岚胸前那狰狞的伤疤好像还还在不停往外流着血。

它因为两人的刀剑交锋损坏了各自的衣服而暴露了出来……

自己……成功了么？那道几乎斜45°跨越风岚整个胸口的刀疤……

耀忽然感觉到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人在不打麻醉的情况下将他开膛破肚想要取出他的心脏……他痛得想要大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真的好孤独，孤独得像是马上就要死了，整个世界都不要你了。

如果耀能以第三人称的全知视角来观看，他就会发现有一道与风岚胸口相似的刀伤正在缓缓从他的胸口绽开，像是刚缝好几十针的重伤患者在左右两边压力的拉扯下，针线一根一根断掉露出骇人的皮肉，真正的皮开肉绽，像是朵旋转的曼陀罗即将盛开。

兴奋再次把风岚推上了进化的顶峰，他确实做不到完美地将时间暂停，可他现在已经可以把时间放缓一千倍了。

一千倍是什么概念？好比一个人一生只能活个八十岁，而风岚只要愿意，他就能拥有八万年的时间。

这是作为凡人不可能突破的极限……不，不……他深知别说一千倍，以前的他只不过是个能把时间放缓五十倍的毛头小子而已……但这五十倍时间对于风岚他来说也足够了，更何况他本身的速度就已经是常人的五倍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保持一丝理智，出于狩猎本能对上耀的八阶刹那256倍速还游刃有余的原因。

这是他作为凡人的极限，却不是他作为改造人的极限。

极界惨无人道的改造赋予了他突破极限的力量，代价是承受无尽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在他身上进行，强行催生了他的肌肉，加大了他体内血气的储存，加强了他的肌肉……同时也在透支他的生命。

耀早就知道他全身器官都已经衰竭，若是适用持久战的战术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生命，风岚等灯枯油竭的那一刻迟早会来，可耀却毅然决然选择了速战速决，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一个人反复承受那偌大的痛苦，改造让他一遍又一遍再生，却又一遍又一遍摧残着他的身体。

耀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或许在他制服了风岚之后，会有什么办法延续他的生命……

耀还是心软了，明明只在梦里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风岚，可他现在却觉得他们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相识。

这或许真的是一场故人重逢。

而他唯一能送给老友的礼物便是结束他的痛苦。

风岚也毫无保留释放了自己的狮子之心，大概是他也很渴望痛痛快快打上那么一场，这同时也是耀想要的。

但现在，风岚的一千倍时缓压制了他的512倍神速。

开膛破肚的痛苦足足被放大了近五百倍，耀甚至觉得自己干脆死了算了……可他不能，他痛得脑袋好像要炸了。

周身的一切都在变化，一时是天上下着雨，他虚弱地躺在某个人的怀里……那个人在颤抖……你是谁？又在害怕些什么……

一时是一座城市，某个人牵着他的手漫步在街上，头顶是璀璨如星的烟火，一束又一束在空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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