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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巨响并非来自天雷,而是整座洪荒的“逻辑基底”裂开了一道缝。无数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地脉开始扭秧歌,南天门的守将突然集体辞职去开烧烤摊,连盘古斧残片都在博物馆里跳起了踢踏舞。
阿瘸落回屋顶,手中悖论笔化为飞灰。
“成了?”孙小芽小心翼翼问。
“没成。”他摇头,“只是让它卡了一下。真正的战斗不在外面,而在每个人心里。”
他指向远方??一处无人注意的山野小庙。庙中供着一块石头,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此处不宜供奉任何神明”。一个小女孩正跪在地上,虔诚叩首。
“她在拜什么?”旅人皱眉。
“她在拜‘不该拜’这件事。”阿瘸微笑,“这才是最危险的自由??当你连‘反叛’都不需要理由时,规则才真的死了。”
就在这时,酒馆内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那位天庭监察仙官喝醉了,正搂着扫地僧唱《五环之歌》,歌词已被改成:
>啊~啊~五雷轰顶的地方~
>是我天天打卡的工位房~
>老板画饼像蟠桃那么大~
>我的愿望却是摸鱼到终老呀~
其他人纷纷加入合唱,连瞎眼老头都打着拍子哼了起来。歌声杂乱不堪,调子跑得比孙悟空翻筋斗还远,偏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孙小芽忽然问道:“阿瘸叔,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写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未来的人当成‘典范’,那我们该怎么办?”
阿瘸看着她,眼神温柔。
“那就故意写错一个字,做一件蠢事,然后笑着说:‘看,连这个都可以。’”
他转身走进酒馆,拎出一坛新酿,拍开封泥,仰头灌了一口,却不咽下,而是喷向天空。酒液在空中凝成七个大字:
**别信我说的这句话。**
字迹未散,忽见东南方狂风大作,一座由废弃规则堆砌而成的高塔拔地而起,塔顶插着一面旗,写着:
**“正统荒诞主义联合会筹备处”**
**宗旨:规范无序,引领胡闹。**
塔门开启,走出一群身穿条纹袍的“反叛学者”,手持《如何正确地不遵守规定》手册,大声宣讲:“同志们!经过科学论证,真正的自由必须遵循以下七步流程:第一步,质疑权威;第二步,表达不满;第三步……”
话未说完,一只穿背带裤的小蘑菇蹦出来,朝他们每人头上扔了一颗臭鸡蛋,喊了句:“你们连装疯卖傻都要列计划,真是够呆的!”
全场哄笑。
阿瘸却笑不出来。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只要存在“模式”,就会有人试图将其固化;只要有人宣称“这就是自由”,那就已经不是自由了。
他取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寅时二刻。
“该收网了。”他低语。
孙小芽好奇:“还有网?”
“有。”阿瘸从灶膛深处扒拉出一只陶瓮,瓮口封着符纸,纸上画满了哭脸和笑脸交织的图案,“这是我三十年前埋下的‘遗忘蛊’。”
“遗忘?”
“对。”他点头,“不是让人忘记道理,而是让人忘记‘必须记住什么’。忘了该怎么笑,忘了为什么要哭,忘了什么叫‘应该’。”
他揭开符纸,轻轻一吹。
一股透明的气息悄然扩散,无声无息,如同晨雾漫过田野。没有人察觉,但它确实改变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昆仑墟的节奏证道班集体罢课,理由是:“昨天打鼓太投入,今天我们不想有任何目的地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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