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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五百九十六章 动了杀机（第2页）
“也就是你。”
“是。”
“所以她宁愿冷落我，也要确保你不被发现？”陈景阳逼近一步，“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那样做，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为了保护我？”
房间里骤然安静。
窗外雷光一闪，照亮两人对峙的身影。镜中倒影却没有同步??原本应映出两人的画面，此刻只有陈景阳一人站立，而他的身后，竟浮现出一个穿灰袍的孩子轮廓，双手紧扣在胸前，像是被锁链束缚。
“你看得见它了？”对方冷笑，“那是你臆想出来的牢笼。真正的囚徒是我。我在钟下待了十八年，听着外面的世界一点点把我遗忘。而你，吃着热饭，睡在柔软的床上，被人叫儿子、叫同学、叫朋友……凭什么？”
“凭我记得痛。”陈景阳直视着他，“你没痛过，所以你不理解人心。你只知道使命，不知道爱。你甚至不懂什么叫‘舍不得’。”
“我不需要懂。”对方抬手，指尖泛起幽蓝光芒，“只要我能启动最终仪式，一切都会重置。乙丑归来，九鼎重燃，我们将重建秩序之轴。”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剧烈晃动。地板龟裂，露出下方错综复杂的金属管道网络，表面刻满古老铭文。陈景阳认出来了??那是明代钦天监用于观测星轨的地下导引渠，早已在建国初期被填埋。可现在，它们正在复苏。
“你在引导能量？”陈景阳怒吼。
“不是我。”对方望向天花板，“是她们。”
刹那间，屋顶轰然炸开。碎石飞溅中，三道素白身影凌空而立，正是此前逃脱的拘魂使、摄魄使、引路使。她们手中各持一盏青灯，灯焰呈诡异的黑色，随风摇曳却不熄灭。
“时辰已至。”为首老者俯瞰而下，“以双生之血祭门，以纯灵之心启钥。”
陈景阳瞬间明白他们的计划：让两个“陈景阳”自相残杀，取其鲜血混合心脏跳动频率，激活埋藏于地脉中的青铜殿投影。届时，现实与幻境边界崩塌，乙丑便可借由集体潜意识洪流降临人间。
“你只是棋子。”他对眼前之人说，“他们从来不在乎你是谁，只想用你开门。”
“我知道。”对方微笑，“但我愿意。”
下一秒，他扑了过来。
速度快得超越人类极限，拳风掀起气浪，直接将陈景阳击退数米，撞翻铁床。他挣扎起身，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空气中弥漫着某种精神压制场，源自对方不断释放的脑波共振。
“你斗不过我的。”对方缓步逼近，“我是最初的版本，基因序列更完整，神经突触连接效率高出17.3%。你不过是个情感冗余的残次品。”
“可我有选择。”陈景阳咬牙站起，掏出一枚微型装置??那是朱承稷偷偷塞给他的“萤火-逆频”发射器，“我可以拒绝成为任何人的容器。”
他按下按钮。
刺耳的高频震荡瞬间席卷全场。三名老者齐声厉喝，青灯火焰剧烈跳动，险些熄灭。而那个“自己”也痛苦抱头，灰白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带这个？”他嘶声道，“可你知道它为什么只能维持秒吗？因为它干扰的是‘外来信号’，而不是‘本源指令’！我的意识来自母亲的大脑皮层移植工程，早在胚胎期就植入了乙丑预载程序??我是天然契合体！”
陈景阳喘息着，汗水混着血迹滑落。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常规手段无法彻底切断链接，除非……他主动放弃“我是陈景阳”这一信念。
可那就等于自杀。
就在僵持之际，远处传来螺旋桨轰鸣。数架武装直升机破云而出，机身喷涂虎卫特勤标志。舱门开启，刘恒亲自带队索降而下，手持一支银灰色长管武器，外形类似粒子加速枪。
“停止仪式！”他厉声喝道，“否则我将引爆‘烛阴-零号节点’，整个泉州地质结构将在十分钟内塌陷！”
“你不敢。”拘魂使冷笑，“牺牲五百万平民？你配不上穿那身官服。”
刘恒面无表情：“我不是警告，是在通知。”
与此同时，苏婉儿的声音再次切入耳机：“景阳，听我说！我们刚刚破解了梦境数据的最后一层加密??那些孩子梦见的‘穿灰袍的孩子’，根本不是你！他是黄玉兰流产的第一个胎儿，在医学记录上标注为‘死胎’。但实际上，钦天监残党将其大脑组织保存，并通过量子纠缠技术与你进行双向意识投射。你们共享同一段DNA，但神经系统独立发育。换句话说……你们都不是完整的‘甲子’，合起来才是。”
陈景阳怔住了。
原来如此。难怪母亲总盯着他发呆，因为她看到的从来不是眼前的儿子，而是另一个早已夭折的灵魂。
“所以……我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里？”他喃喃道。
“但现在你可以决定要不要继续。”苏婉儿坚定地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摆脱宿命，而是看清宿命之后，依然选择如何行走。”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年。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你说你是真身。”陈景阳缓缓开口，“可你有没有问过自己，如果当初母亲选择了你，她会不会也把你推开？因为她知道，承载乙丑的人，终将失去做人资格。”
对方嘴唇颤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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