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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模糊对错（第2页）

“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夜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蜷缩在岩石后的小灵魂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为什么，为为什么要说死我们？”夜羽有那么一丝动容：“我很抱歉，但是你们的死可以帮助我获得实力的提升。”

“可是这对我们不公平。”

夜羽惭愧道：“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

话音未落，夜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小灵魂体的面前。骨爪落下的瞬间，小灵魂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它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只看到夜羽的背影逐渐远去，周围的灵魂体已经被屠戮殆尽。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凡是下手的都是那些有强大实力的灵魂体，弱小的都会被放，因为杀了也不会有多大价值。

夜羽单膝跪地，黑色灵魂体表面蒸腾着细碎的暗芒。方才被修罗之力绞碎的灵魂残片，正化作幽蓝光点源源不断地汇入掌心的结晶。四周寂静得可怕，那些侥幸逃脱的灵魂早已消失在迷雾深处，唯有远处传来零星的啜泣，像蛛丝般缠绕在白骨嶙峋的山岩间。

“怎么？心软了？”赛娜的声音裹挟着骨甲摩擦的轻响，从阴影中浮现。她的眼窝跳动着幽紫色火焰，凝视着夜羽手中逐渐盈满的灵魂结晶。

夜羽仰头露出一抹苦笑，六臂虚影在身后缓缓消散：“姑姑说笑了。方才徒手捏碎那些灵魂时，我分明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这双手染的血，早该被称作恶魔了。”

“但你放走了不少。”赛娜的骨杖点向远方，那里残留着灵魂逃窜时留下的幽蓝尾迹，“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将这片山谷化作真正的坟场。”

夜羽将结晶贴在心口，感受着其中翻涌的能量：“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死的必要，杀了那几个弱小的也不能让我变的强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黑色灵魂体泛起不安的涟漪，“就像姑姑说的，这世上的规则本就混乱。那些审判官在南城律法下并无过错，可他们默许罪恶滋生，害得无数人惨死……”

赛娜周身的骨甲发出咔咔轻响，仿佛在应和这段沉重的回忆。她抬手召来一缕黑雾，在掌心凝聚成扭曲的人脸：“你看，这些灵魂生前或许只是普通百姓，因战争沦为亡魂。他们有罪吗？但在力量的法则下，生与死不过是强者一念之间的事。”

夜羽沉默良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结晶表面：“在南城，我亲手处决了十几个审判官。当时我告诉自己，唯有如此才能换来和平。可如今面对这些无辜的灵魂……”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即便知道他们的存在能助我变强，动手时还是会想起他们求饶的模样。”

“但你终究没有停下。”赛娜的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冷冽，黑雾中的人脸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这就是力量的真相——当你站在高处，对错早已模糊。就像当年神后统一人类世界，杀戮无数，可谁敢说她的选择就是错的？”

夜羽缓缓起身，黑色灵魂体在风中猎猎作响：“您说得对。有些人即便什么都没做，可只要成为阻碍，就必须被清除。这或许就是强者的宿命。”

赛娜的声音刚刚结束，却突然被一阵空灵的掌声打断。“好一个‘力量的真相’，年纪轻轻能有这般觉悟，着实令人惊喜。”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几分悠然与玩味，“不过，还得多谢夜羽小友手下留情，放了那些灵魂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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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和赛娜如临大敌，周身能量瞬间暴涨。夜羽背后的三头六臂虚影若隐若现，修罗之力在指尖凝成利刃；赛娜的骨甲缝隙中渗出丝丝黑雾，骷髅杖上的符文光芒大盛。“藏头露尾之辈，出来！”赛娜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震得四周的白骨簌簌掉落。

话音刚落，一道幽蓝色的光影划过天际，宛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下一秒，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人周身萦绕着神秘的能量波动，黑色的灵魂体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银色纹路，竟比夜羽的灵魂还要凝练几分。然而，与赛娜周身散发的滔天威压相比，这人的气息又显得稍逊一筹。

黑袍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二位安好，我乃灵魂使者，此次前来，是为了接一个人。”他的目光在夜羽和赛娜之间游移，最终落在赛娜身上。

夜羽警惕地向前半步，六只骨爪微微张开：“接谁？”

黑袍人露出温和的微笑，却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赛娜。

赛娜皱了皱眉头，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

“正是。”黑袍人点点头，“我奉命前来，邀您前往一个灵魂该去的地方。在那里，您将拥有更多的选择，也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夜羽心中警铃大作，周身修罗之力轰然爆发，三头六臂的虚影完全显现，六只骨爪上燃烧着猩红的火焰：“等等！你自称灵魂使者，这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从未听闻？”

黑袍人轻笑一声，黑袍下的身影微微晃动：“这解释起来确实有些复杂。简单来说，这世间存在两个世界——活人的世界与死人的世界。当灵魂修炼到一定境界，能够凝聚不散时，便拥有了诸多选择。”他抬手一挥，空气中浮现出一幅幅虚幻的画面：有的灵魂在人间飘荡，有的灵魂化作光点没入轮回通道，“您可以选择继续留在现世，也可以踏入轮回，获得新生。”

“轮回？投胎转世真的存在？”夜羽盯着画面中闪烁的光点，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自然存在，只是与你们想象中的有所不同。”黑袍人神秘地一笑，“不过，这些奥秘，还需等赛娜姑娘愿意随我前往，方能一探究竟。”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赛娜，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赛娜沉默片刻，周身的黑雾翻涌得愈发剧烈。她看了看夜羽，又看向黑袍人，骨制面具下的眼神高深莫测。一场关乎灵魂归宿的抉择，就此摆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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