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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义与私仇（第1页）

一个月之后。

夏冬带着张扬等人一路疾行，经九原、嘉峪关等地，终于回到了长安。

听闻萧霆生被成功抓获，德化皇帝大喜，竟亲自带着红鸾公主夏绫、太子夏宇和二皇子夏阳，以及几名朝廷重臣，身着微服来到城门处等候。

见到德化帝竟亲自出城，夏冬吃了一惊，远远的就跳下了马，来到德化帝面前，单膝跪地道：“微臣参见陛下！此次微臣幸不辱命，终于成功抓获了叛贼萧霆生！”

“好、好、好！”德华帝连说三个好字，大笑着将夏冬扶起，道：“不枉朕数年苦等，终于让这贼子落入朕的手中！夏冬啊，你此番劳苦功高，可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需要赏赐。”夏冬道：“臣这次只抓住了萧霆生，却仍没有抓住吕方、岳千湖等一干同党。还请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臣定会将他们全部抓回长安！”

“唉。”见夏冬这副样子，德化帝微微叹了口气，道：“夏冬，其实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现在邢无意已死，朕的皇城司四大指挥使，如今除夏英外就只剩你一个了。朕不能再失去你，明白吗？”

夏冬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臣明白。”

“嗯，这才对。”德化帝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千里迢迢从北辽赶回来，等萧霆生被处死后，你就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说到这里，德化帝往身边一瞥，见夏绫正面带喜悦，一双美眸一直挂在夏冬身上，便又笑道：“此外，这段时间你也可以随时进宫来找朕，无需通报，就当是陪朕解解闷儿吧。”

听到这话，夏冬心下一喜，知道这是德化帝在暗示自己可以进宫与夏绫团聚。他满目欢喜，连忙就想磕头道谢。

德化帝搀着夏冬不让他拜下去，笑道：“不必如此见外，你如今的姓名乃朕所赐，就像是朕的义子一般，何必多礼？”

这么多年来，夏绫一直不愿意成亲，德化帝自然也看出了女儿的小心思。此事虽有些违背伦理，但姐弟俩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因此他还是比较乐见其成的。

以往的公主们大多都只能选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嫡子下嫁，而驸马又常常不被允许纳妾，因此那些更愿意开枝散叶的大家族都不愿意迎娶公主，即使娶了，夫妻生活也并不和睦。

而夏绫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更是发妻所生，曾在民间流落了十年，德化帝当然不希望她再受苦。虽说夏冬是商贾之子，但如今他已贵为皇城司的指挥使，身份不算低微。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方面肯定也没有问题。他们以往的姐弟关系也没几个人知道，不怕被别人唾骂。

而且从利益角度看，在邢无意身死、萧霆生被捕后，夏冬的武艺现在已堪称是冠绝天下了，与夏绫成亲后，他就会被牢牢地绑在夏家这条船上，这样的关系远比家族联姻来得牢靠。

因此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两人成亲都没有丝毫问题。

夏冬身后，秘卫们也护送着囚车渐渐行驶了过来。

这辆囚车乃是夏冬为萧霆生特制的，牢笼是用精钢打造，四周缠绕着粗大的锁链。铁杆之间的距离相隔极近，牢门用三把大号的铁锁锁住，三把钥匙则分别在夏冬、张扬、李易的手上。而后两者在夏冬的授意下已经分两路提前回了长安。

这些都是夏冬为了防止叶思绮等人劫囚而做的准备，即使是夏冬亲自用摘星剑和抱月刀劈砍，不砍个一天一夜也没办法破开这个囚笼。

可令夏冬意外的是，此次回程竟出奇的顺利。无论是北辽还是暗霆，似乎都没有想要劫囚的心思。

囚车之中，萧霆生正闭目盘腿而坐。夏冬有意防止他恢复体力，因此这些日子只给了他很少的吃食，此时的他看上去明显消瘦了不少，但一袭青衫看上去却是比四周的风尘仆仆的秘卫们还要整洁几分。

“哼，萧霆生，今日终于让我逮到你了！”德化帝来到囚车前，望着牢笼里的前任白虎使，咬牙切齿的道：“朕昔年亲封你为皇城司白虎使，恩赐有加，可你恩将仇报，不仅袭击了朕的车驾，还害死了朕的婉儿！当初的你，可有想到今天吗？”

萧霆生听到德化帝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轻笑一声道：“呵呵，陛下现在说这种话又有何意义呢？在我叛逃后，邢无意就应该告知了你我的身份吧。”

“不错，”德化帝皱眉道：“朕的确没想到，你竟然就是后楚太子！”

“孤的父皇当年死于顺天皇帝之手，那孤为父报仇又有何不可？陛下您难道不应该问您的父亲，当年害死我父皇时，可有想到自己的儿媳会死于我手？”

听到这话，德化帝冷笑道：“好一个冤冤相报，以你的武艺，过去进宫向我汇报时就有无数的机会杀死我，为何却非要以那样的方式害死朕的婉儿？”

“杀死陛下？不不不，”萧霆生摇摇头：“长剑一挥，不过人头落地而已，又怎能体会到那种所爱之人离去，徒留自己孤身一人的痛苦？”

德化帝闻言大怒，一旁的夏绫和夏宇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他。

“父皇，不要跟他怄气！”夏宇劝道，“这贼子贼心不死，在故意激您呢！您不是还有我们吗？”

夏绫则冷冷地望着萧霆生，道：“萧霆生，你也就只会这些嘴上功夫了。后楚皇帝昔年轻信官宦、打压海商、大征赋税，使得沿海倭寇横行、中原民不聊生，那些因你父亲而失去亲人的百姓又何以报仇？朝代更迭本乃史家常事，你却将其视作儿女私仇，堂堂楚朝太子也不过如此。”

萧霆生再次闭上了眼，悠悠道：“孤不仅是太子，也是一个江湖人。江湖江湖，不就是个讲究快意恩仇的地方吗？杀人者，本就该做好被杀的准备。如今既然落入陛下的手中，萧某自认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德化帝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一抖衣袖，怒道：“既然如此，三日之后，朕便令人将你带到皇城门外，凌迟示众！”

“凌迟？与妄心之痛相比，不过尔尔。”萧霆生仍旧闭着眼，似乎已经准备坦然的接受死亡。

“这几日便将他关押在天牢之中，夏冬，为防意外，这几日你要亲自看管他。”德化帝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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