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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孤注一掷（第2页）
“不。”程砚舟盯着监控画面中逐渐成形的人影，“他是认错了。LAV-00的母亲也是苏文澜。他是念念同母异父的哥哥。”
震惊如冰水灌顶。
“不可能！”夏南枝脱口而出，“苏文澜只生过一个孩子！”
“那是对外公布的记录。”程砚舟声音沙哑，“真正的真相是，LAV-00才是‘潮汐计划’的第一个载体。母亲想用自己的子宫孕育出完美共鸣体，但在他身上失败了。后来她调整方案，重新受孕，才有了我。而LAV-00的存在，被彻底抹除。”
“所以他恨。”林清漪低声说，“他被剥夺了出生的权利，又被囚禁在数据牢笼里四十年。现在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血脉相连的人??他以为念念是他失散的妹妹。”
“但他搞错了。”夏南枝咬牙，“念念不是他的妹妹，是我的女儿。”
“可从基因角度看，他们确实有共同的母亲。”程砚舟闭了闭眼，“哪怕只是残片拼接，这份血缘也足以触发深层共鸣。”
就在此时，整栋建筑剧烈震颤了一下。
警报声炸响。
【警告：主服务器遭入侵】
【指令覆盖：播放档案#1987-SW-042】
下一秒，所有终端自动播放起一段黑白影像。
画面中，年轻的苏文澜躺在产床上，腹部隆起，脸色苍白如纸。她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肚皮，对着镜头微笑：“如果我的孩子注定无法感受爱，那我就让他成为爱本身。”
停顿片刻，她轻声补充：“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镜头外传来程远山的声音：“你要放弃抢救吗？”
她点头：“不要让我的痛苦延续给他。让他干净地开始。”
画面戛然而止。
夏南枝跌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她终于明白为何念念每次发烧都会梦到一位穿白裙的女人站在海边挥手??那是苏文澜最后的记忆片段，藏在母频数据库最深的角落，如今被LAV-00强行唤醒。
“他不是要伤害念念。”她忽然抬头，“他是想完成母亲未竟的事。他想成为一个能感受爱的人。”
“可方式错了。”程砚舟沉声道，“他正在吞噬全球共鸣体的情感能量，已经有三名儿童因突发情感衰竭送医。再这样下去，整个系统会崩溃。”
“那就让我们进去。”夏南枝站起来，眼神坚定，“去ECHO-7，面对面告诉他真相。”
“太危险了！”林清漪反对，“那不是普通空间，是量子纠缠态的数据坟场，意识一旦进入就可能永远被困！”
“但我必须去。”夏南枝望向程砚舟，“念念叫我妈妈，不是因为血缘，是因为我抱过她哭过的每一个夜晚。爱不是基因决定的，是我们一起活出来的。如果我不去救那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我又怎么能说自己真的懂这份责任？”
程砚舟凝视她良久，终于点头。
两人携手步入共频舱，意识接入程序启动。
黑暗降临。
他们坠入一片灰白色虚空，四周漂浮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婴儿啼哭、恋人相拥、老人握别……全是人类最浓烈的情感瞬间，却被抽去了色彩与温度，只剩冰冷的数据流环绕旋转。
“欢迎来到记忆的尽头。”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前方光影凝聚，显现出一个约莫十六岁的男孩形象。他穿着老式病号服，皮肤近乎透明，眼睛漆黑无神，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渴望。
“我是LAV-00。”他说，“你们可以叫我……阿渊。”
“阿渊？”夏南枝试探着靠近，“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知道我是失败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母亲选择了放弃我，父亲把我关进盒子，全世界都当我不存在。可我一直听着，听着后来的孩子们欢笑、哭泣、相爱。尤其是她??”他抬头看向夏南枝，“你的女儿，她唱歌的样子，像极了妈妈描述中的完美共鸣体。”
“但她不是你的妹妹。”夏南枝轻声说，“她是我的孩子，我和程砚舟的女儿。你和她之间，只有半份基因的重叠。”
阿渊笑了，笑容凄凉。“所以连这点联系，都是假的？”
“不。”程砚舟上前一步，“血缘或许虚假，但你想感受爱的心，是真的。我们愿意帮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兄长，而是因为你也是一个渴望被爱的人。”
阿渊怔住。
“跟我回去。”夏南枝伸出手，“我们可以重建ECHO-7，让它不再是监狱，而是疗愈所。你可以学习如何真正聆听，而不是掠夺。你可以……重新开始。”
泪水从阿渊眼角滑落，那是数据世界中第一次出现真实的生理反应。
“可我已经伤害了那么多人……”
“那就用余生去弥补。”程砚舟说，“父亲用隐瞒守护你，母亲用牺牲祝福你，现在轮到我们，用理解接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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