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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第1页）

上完理化课，我又留下来帮李祯真老师简单地清理一下教室，其实补习班是有工读生在负责教室清洁的；不过这惊世骇俗的上课方式，目前为止除了李祯真老师和我们这些学生们知道之外，柜台的行政人员中，顶多只有淫兽江旺城主任和瑜姐知道，为了避免把那些从附近教育大学来工读的大学生吓死，我和老师总是把教室内沾有体液的部分清洁完，才让工读生进来收教室。

正当李祯真老师拿着拖把和水桶出去倒掉脏水时，我发现私立女中校花甄书竹的ｉＰｈｏｎｅ忘了带回去，我自己只有使用传统的智障型手机，所以对这种智慧型手机完全没有概念，更不知道各款新型手机的区别，单纯只是甄书竹这高贵千金喜欢炫富，常常听她们那些臭三八在那边疲劳轰炸，我才知道原来她用的是ｉＰｈｏｎｅ６Ｓ。

听说很多国高中生都已经会用手机自拍一些不雅照，想到甄书竹那欠干的苛薄样，我还真想试看看能不能破解她手机的萤幕保护锁，但如刚刚所说的，我完全不会操作智慧型手机，连按手机哪颗按键会出现待机画面都不知道，所以我捡到手机的第一时间便交到柜台给瑜姐，请她转交还给甄书竹。

说到智慧型手机，每每看同学在那边滑滑滑，早也滑、晚也滑，走路也滑、上课也滑，导致连我这种低能儿都能轻易在普通班上拿下第一名，这绝对是教育当局要正视的问题。而且同学们滑手机主要还不是玩游戏，而是脸书聊天；我不懂，珍惜哪个朋友的话直接去找他不就好了，光是在他无病呻吟的发文下按个赞就会感情变好？

说来甄书竹不愧为好学生，竟然会有忘记带手机回家的时候，换作陈昱豪、汤宸玮那些除了上课以外，几分钟不用手机就会死的屁孩，尤其最近又迷上抓宝可梦，岂有忘记带走手机的道理。

不过甄书竹也没比他们好上多少啦，几乎是我刚把手机交到柜台的瞬间，她就气急败坏地前来协寻手机，也马上就发现是我帮她把手机交到柜台的了。

瑜姐从柜台内弯着腰把手机还给甄书竹，质问她怎么没在上课时把手机交到柜台保管。

看着瑜姐艳丽的外表、天然呆地浑然不觉从衣领下露出大半个胸部，我又忍不住进入傻笑模式，甄书竹看着我的傻笑，斜眼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便一把抢走瑜姐手中的ｉＰｈｏｎｅ，然后几乎是红着眼睛冲出了补习班。

「书竹，怎么连谢谢都不说呢！？」瑜姐站了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叫着甄书竹，别看我们上课的方式那么变态，贝德补习班在生活常规和品德教育上可是要求非常严格的，所以对甄书竹这种没有礼貌的举动，瑜姐马上就给予纠正。

「书竹！」瑜姐叫住甄书竹，讲了几句，只见甄书竹一边咬着下唇一边瞪着我，我没有太注意她们的互动，只听到什么成绩退步、要认真上课之类的叮咛，我全神贯注关心着刚走出更衣室的李祯真老师换完衣服后那青春动人的姿态，希望她赶紧离开补习班，别被江旺城主任给怎么样。

隔周的理化课，上课前汤宸玮那些低能又在公共区那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计划什么，不过经过上节课我对他的善意举动，他看到我的眼神不再充满轻视和敌意，甚至在陈昱豪、黄若立没看到的时候，他还偷偷塞给我一条巧克力啊啊啊啊！

痾，看到上次有人在课堂上被下药烙赛导致乱伦母子相奸之后，我想我不太敢在理化课前乱吃东西了，尤其是我还不确定汤宸玮是否真的跟我化敌为友之前，还是别吃他给的东西为上。

不过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汤宸玮从我认识他以来就天天霸凌我，然而，上周那惨绝人寰的事件发生在他身上，我还是有恻隐之心，担心他以后怎么面对一起上课的同学，幸亏大家都很识相，没有任何人再提起那件事。

「来了来了！」把风的黄若立看到李祯真老师经过公共区，兴奋地大叫提醒大家就战斗位置，然后这夥人若无其事地坐好，在李祯真老师经过公共区时大叫：「祯真！」

老师大概还不习惯「李桦」那个逊毙了的艺名，听见有人叫她本名，很自然地狐疑着回过头来，不过就在那瞬间，陈昱豪、汤宸玮他们马上接着下去唱着：「真真、假假、当他梦一场……真真、假假、还是忘了吧……」还带着整齐的舞步，老师本来以为是学生们在叫她，一回头才发现这几只活宝一本正经地在跳舞，明知是恶作剧也不知如何发作起，只是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摇摇头走进洗手间，换上等等上课时穿的衣物。

后来我回家ｇｏｏｇｌｅ歌词，靠，才知道那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歌，真难为这些智障，为了开老师玩笑还去学那么久以前的歌，我也因此确定汤宸玮也许因为上一堂课的事件，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要为难他；但是他对李祯真老师的想法应该也未曾改变，他还是会继续在课堂上唱反调胡搞，更想趁机会得到老师的身体。

「刚刚上课前，有几个同学在公共区唱歌，老师想问大家，形成音乐的要素是什么？」上课后，李祯真老师穿着一袭白色洋装，藉着刚刚陈昱豪他们的耍宝引导今天课堂的内容。

「领土、主权、人民！」黄若立刚举完手便站了起来回答。

「我还土地、劳力、资本咧！」老师瞪了瞪这个无脑大屌男，接着道：「是音色、音调和响度。」

「声波虽然是纵波，看不出像水波、绳波等横波的波形，但是在示波器上还是可以转换成横波，看出其高低起伏的形状；不同的人，不同的乐器，形成不同的波形，传进耳里就变成不同的音色。」

「刚刚黄若立的声音转成横波波形大概就是这样。」老师表情狰狞地在电子白板快速画上一个堪比贵州省地貌纵切图的连续波形，果然是「地无三里平」的态势。

「至於姐姐我唱歌的声音大概是这样。」说着又温柔地画上一个平滑的连续周期波形，「你们猜猜看，谁的声音比较好听？」

「黄若立吧。」汤宸玮口是心非地答道。

老师白了他一眼，随即唱道：「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像是陷入催眠的指令，我又开始昏迷不醒……」马的，这傻妞真是禁不起刺激啊，三言两语就让她在课堂上唱起歌来…等等，哇咧，超好听的啊，老师干嘛不乾脆进演艺圈算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出卖色相赚这种心酸劳力钱啊！

老师唱歌的韵味和李法完全不同，李法是可爱的嗓音带给我和平常总是板着脸的反差萌感受，老师则是实力派唱将，加上今天那袭端庄洋装，彷佛就是抱着上选秀节目的决心有备而来嘛！

「喔喔喔！」台下一片鼓噪，大家大概也没想到老师唱歌那么好听。

「老师也听玖壹壹喔。」陈昱豪问道。

拜托，是玖壹壹改编人家「马郁」的歌啦，你这八嘎冏果然只听过八嘎冏天团的歌。

说着老师点了点电子白板上的连结，播放起马郁版本的「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副歌，陈昱豪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首歌竟然不是玖壹壹的版本。

「原来这女孩的艺名叫做『玖壹壹』喔。」老师明知故问道。

「不是啦，玖壹壹是男的啦。」陈昱豪没好气地道。

「那你怎么知道现在唱这首歌的不是男生？」老师反问。

「老师你耳包吗？这一听也知道是女生的声音。」甄书竹道。由於大家也慢慢熟悉彼此的个性，所以有时候学生的用语比较粗俗或不礼貌，李祯真老师也不以为忤。

「呵，说得对，大家都能轻易分别出男声女声、钢琴声和小提琴声的不同，这就是因为音色的不同，而音色有别是来自於波形的不同。」老师在电子白板上写着乐音三要素的重点。

「大家知道男生什么东西比女生长吗？」老师转身问道。

噗，没头没尾地这样问，陈昱豪几乎是瞬间就回答：「懒叫？」不过他还有分寸，他只是用气音小小声回答，跟我心中的答案一样。

「猪头喔！有跟没有的东西是怎么比啦！」老师本来就知道会有学生这样回答，所以听到陈昱豪粗俗的台语并没有生气，而且这应该就是她设计的梗，所以她只故作严肃地接着说：「刚刚你们唱的『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当中那句『当他梦一场』，请把这五个字由波长最长排至波长最短。」原来那首歌的曲名这么触霉头啊，什么「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我可希望我和李祯真老师的恋曲能够天长地久啊。

「蛤？」汤宸玮把脖子往前伸，狐疑地顿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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