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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同窗不同路（第3页）

在陈达的呼喝声中，我突然发现似乎全场都在密切关注着我的动向，就连玲玲也始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作为今天聚会中，交往时间最长的我们，自然是每一个老同学不可错过的饭局焦点了。

虽然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些举动多少有点尴尬，但看到玲玲后更多是一份追思，而绝不是心动的我，稍作思索之后便离开了座位，尽量大大方方地走到了玲玲的面前。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走到玲玲面前后，我得体地向对方伸出手，双眼也始终注视着玲玲始终很淡然的面孔。

“恩，我还可以。”

似乎和整个包间里浮躁的气氛有所不同，玲玲倒也算落落大方，一边向我露出平静的面容，一边也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曾几何时，同样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曾经让我足足开心了好几个礼拜。曾几何时，这只手抚摸过我的面庞，接受了我嘴唇的宠爱。曾几何时，现在已经略微粗糙的手指，曾经摸遍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甚至为我打过手枪。

不过仅仅是两年的分别，当我们的手再度握在一起时，我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冲动。或许两年来玲玲也和我一样经历了社会的洗礼，总之她貌似也十分淡然，脸上的笑容也只是表面文章而已。

如果说大学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如果说初恋是人生最值得回忆的经历。那么恐怕在我和玲玲的心中，那份曾经心潮澎湃的感觉，只能永远作为记忆而已了。

如果说逝去的年华和走完的大学生涯同样令人可悲，那么握着初恋情人的手，心里却毫无任何涟漪，恐怕更令人唏嘘短叹吧。

“既然是老情人见面了，陈达，那就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吧！”

在我和玲玲同时抽回握在一起的手时，黄二虎高亢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现在我决定，把你的座位留给咱们的玲玲！让勇子和玲玲坐在一起！而你就去女生桌吧！这可是个好差事！”

“是啊是啊……玲玲怎么能不和咱们勇子坐一起呢！嘿嘿嘿嘿……”

压根不在乎我是否和玲玲坐一起，只不过一听说要和曾经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女生们坐在一起，陈达原本豆儿大点的眼睛，立刻笑成了两条直线。

“二虎……我看不用了吧，玲玲一个女生坐咱们桌不太合适……”

听着黄二虎和陈达的一唱一和，我赶忙谦虚地摆手说道。

“哟哟……还真是小两口啊……人家还没坐，你就开始担心上了！”

见我摆手拒绝，黄二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小，同时向着两桌男男女女吆喝道，“大家说我这个建议好不好啊！……一会儿再让他们喝个交杯酒如何！……”

“好！”

看到黄二虎表情丰富的吆喝，在座的男男女女都开始大声叫好，有的男生甚至开始一脸坏笑地起立鼓掌……

“好吧，那我就坐过去吧……”

没等我开口说话，玲玲忽然很淡然地表了态，并不顾身边的三个男人，径直走向男生大桌。

“还是人家玲玲懂事，勇子你别磨叽了，别老像以前一样怂着，哈哈哈哈！”

眼看自己肯定要去坐女生桌了，陈达此刻脸上简直笑容灿烂到如同开了鲜花。

眼看玲玲已经就坐，我也只好随遇而安，根本懒得搭理黄二虎和陈达，转身走向了自己刚才的座位。

事实上，在之后的将近两个小时内，我除了始终闻着玲玲身上的香水味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和玲玲说上太多的话。我和她都是静静地吃着盘中餐，偶尔会对桌上某位同学的发言逗笑几下，对于黄二虎和其他老同学们说出的黄段子，或者某位自认为牛逼的仁兄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两年来和谁谁谁吃过饭，至少我从心眼里难以和他们产生任何共鸣，玲玲也似乎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做一个沉默的听众而已。

老实说，如果和周围所有人比较一下，那玲玲显然要更端庄规矩很多了。吃饭的过程中，我偶尔也想问问玲玲的近况，只不过不知该从何处插口，因此才始终闭口不谈。

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我本人是开车来赴宴的，因此我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来拒绝黄二虎疯子一般地劝酒方式。只不过饶是我百般推辞，最后也没能避免拿着一杯雪碧，和玲玲喝交杯酒的命运。

如同之前的握手一样，那杯看似柔情满怀的交杯酒，我同样喝得索然无味。

仿佛在应付差事一般，我和玲玲面带僵硬的笑容，迅速地喝完了杯中的雪碧，然后迅速地坐回了原位。

整场饭局，最终在黄二虎和陈达的活跃下被推上了气氛的巅峰。大部分的男生，在几杯酒下肚后，都开始和黄二虎一样放浪形骸。为了泡妞而来的男生们，纷纷跑到女生桌，如同发情的公狗一般去和当年自己只能远观的女生喝着交杯酒。

不为了泡妞而来的男生，则在同性面前拼命吹嘘自己找了多么漂亮的老婆。

少数几个看起来沉默不语的男生，则让人感到了一种悲凉。或许他们并非不想和其他男生一样在女生面前潇洒走一回，只不过两年来完全拿不出手的经历，才让他们彻底沦为了饭桌上的配角吧。

反观女生那桌，虽然没有男生桌如此大动干戈，一部分人却也或窃窃私语后大声浪笑，或对着男生的献媚表示十分满意。凡是有男生主动敬酒的女生，无论上学时多么矜持，现在都豪放地和对方谈笑风生。有几个没人搭理的女生，更结伴跑到男生桌，主动和几个外表帅气，如今看起来又混的不错的男生称兄道弟。

至于黄二虎和陈达。一个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开始口蘑遮拦地大谈职场上多少个妞暗恋自己，甚至谈到了两年来上过多少看似严肃的OL。至于陈达，则在女生们的包围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终在女生们叽叽喳喳地欢笑声中，自己也笑着醉倒在饭桌之上。

看着曾经在一个教室读了四年书的同窗们，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描述我对他们的感觉。从好的方面来讲，我可以理解为社会的压抑，让他们急需一个可以宣泄的场所，而相对来讲知根知底的同窗同学，则看起来要比社会上的各色人等要可靠一些。而从坏的方面来讲，这两桌子男男女女，虽然大多数已经有了自己的另一半，却堂而皇之地大秀淫贱，似乎不在他或她之前将自己最下流的一面展现出来就不罢休。换句话说，如果将大学时毫无利益的男女关系当做是爱情，将为了自己后半生打算的婚姻当做是无情，那么现在这些放浪形骸的饮食男女，就真真正正是发情而已了。

通过两个小时的饭局，我知道有的人因为父母的关系找到了心仪的工作，有的人则同样因为父母不争气，至今还活在社会的底层。当那些过去高不可攀的女生变成了人尽可夫的浪荡女子，当那些过去志向远大的有为青年变成了酒色财气的龌龊模样，我知道这些曾经同窗四年的同学们，如今已经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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